薛談直接冷笑:“前次是我冤枉了你,你屋子裡沒我的東西,但你也不至於這麼記仇吧?誰知道你是不是慣偷,當下便轉移了?我告訴你——我那東西一天沒找到,你就一天有嫌疑,彆以為自己藏得乾淨,彆人就看不出來了!”
他往前兩步,湊近厚九泓,眉眼陰陰:“正常人的圈子,你不玩,跟個剩一口氣的病秧子混一塊,你是傻子麼?我看你也不缺胳膊不少腿兒,要不要……考慮一下彆的可能?”
“老子考你個蛋——”
“九爺。”
厚九泓袖子剛擼起來,就被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叫住。
他沒聽錯吧,病秧子管他叫九爺?那為了這一聲,也得給人點麵子不是!
厚九泓三分譏笑三分威脅四分漫不經心地斜了眼薛談,揮了揮拳頭:“爺還有事,今天且先放過你,哼!”
轉頭就跟朝慕雲回了院子。
院子很乾淨,或者說,過分乾淨,不僅放在石台的食盒被收走了,院子都被灑掃了一番,連角落都透著乾淨清爽,比和尚們的活兒可細致多了。
算那個小姑娘懂眼色。
厚九泓推開門,引朝慕雲去坐,更懂眼色的倒上茶,等朝慕雲喝兩口,才問:“怎麼樣?你這趟見官,順不順利?”
朝慕雲簡單複述了一下過程,包括對案件的推演和思考。
厚九泓瞠目結舌:“這……不是,你竟連殺人過程都猜出來了?黃氏先死,凶手乃是赴約而來,伺機下毒,後又等待,拿走了金子,冷春嬌因撞破被滅口?這怎麼可能呢!”
不是案件不可能這麼發生,而是短短時間,病秧子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朝慕雲看他一眼,也很疑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
厚九泓感覺自己被罵了:“哪裡明顯了!”絕對不是自己太笨,而是有些人太擅此道,“你,你也沒同我說!”
朝慕雲淡淡抬眉:“屍檢格目內容,現場痕跡記錄,黃氏死相,冷春嬌致命傷口角度,不是你親自去看的?”
“那你也沒說……”
“結合前後得到的線索……”朝慕雲突然頓住,看了看厚九泓,忽爾笑了,聲音低下去,似自言自語,“算了,同你計較什麼。”
厚九泓:……
“你這是在罵我麼?”
是在罵他吧,連續好幾句了,他就蠢的這麼無可救藥?
不,老子不信,厚九泓想想自己寨裡的兄弟,都指著他盤活呢,他怎麼可能蠢!
“咳咳……”
朝慕雲視線移開,伸手掩唇。
厚九泓:……
得,還不能刨根問底了,把人逼急了,當場吐口血怎麼辦?人罵了就罵了,你還不能同他算賬!又來這一套,病秧子你要不要臉!
“算了,不同你計較,”厚九泓嘖一聲,“總之就是還算順利,對吧?”
朝慕雲點點頭,突然又問:“你之前被提調,鞏大人可戴了麵巾?”
“沒啊,戴那玩意兒乾什麼,多憋的慌,”厚九泓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乾了,才覺這話有點意思,“你剛才過去,他戴了?”
朝慕雲頜首,眸底暗芒深不可察。
“怕不是風寒才好,擔心反複?”厚九泓想了想,壞笑眯眼,“要不就是你這病秧子名頭太大,人家怕被傳染!”
朝慕雲突然看過來:“他同我說,威壓你吐了實話,你回來卻好像沒同我說實話。”
這淡漠眼神,好像在說——你敢算計我,可知道後果?
厚九泓:……
“他好歹是個朝廷命官,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亂傳……不覺得掉麵子麼!”
朝慕雲眼神逐漸危險:“嗯?”
厚九泓摸了摸鼻子,低頭給朝慕雲續茶,小聲說:“你說你這人,怎麼膽子這麼大……是不是又硬脾氣了?衙門高官麵前,還敢杠,你就不怕他搞你?人要較真,你就完了!”
“為什麼要怕?”
“萬一……”
朝慕雲眼神篤定:“沒有萬一,凡我想做之事,必能成功。”
杜根定律,自信可以照亮人生,相信自己很優秀,相信自己會進步,勇於複盤,正視缺點並改正,百折不撓——自信並勤於實踐,你永遠可以穩操勝券。
摒棄自卑和自棄,他對自己的路,堅定而不偏航,對自己的理念,堅信而不退縮,對自己的知識,忠誠也隨時拓寬,就算未來漫漫,又怎會不贏?
對上這樣明亮到銳利的眼神,厚九泓心虛的彆開眼:“那什麼,不說這個了,剛剛我乾的事,你都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