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骨(1 / 2)

耳邊風聲呼嘯,眼前光影斑駁,世界好像慢的不可思議,又像快的無法追趕,徒留光怪陸離的剪影。

玉骨扇在空中飛掠,時而與來敵劍鋒撞出金戈鳴響,時而打個旋,回到修長指骨的男人手裡,或者男人隻是順勢屈指一敲,雙指一彈,它就變了方向,再次飛殺出擊,角度刁鑽。

扇子飛得很快,仿佛攜風雷之勢,脾氣暴躁,帶著嗜血寒光,可翩翩嬈嬈回轉間,又有一種特殊的韻律感,悠閒散漫,慵懶優雅,連與兵器撞出的火花都很克製,像矜持又風流的,跳了一支舞。

這是朝慕雲第一次直麵這樣的危險。

抬眸看到的,是大理寺少卿的側臉。

男人的手很有力,掌心微燙,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抱架起來,快速飛掠,不用他走路,側外角度看不到正臉,看不到表情,隻覺下頜線完美到極致。

唇線上翹,男人在笑。

他似乎很習慣,或者很享受這種場麵?

天生笑唇……

朝慕雲微垂眸,掩下眸底墨色。

轉了四次方向,解決所有危機,玉骨扇重回指骨修長的男人手裡,二人落到一個偏僻角落,四周無人,靜寂無聲。

夜無垢放開朝慕雲:“朝公子睿智無雙,總能料人先機,不知今次之禍,朝公子可有預料?”

朝慕雲看著麵前鞏直的臉。認知一旦打破,很多之前沒在意到的東西便全部浮現,比如這張又僵又假的臉,這般明顯,為何彆人都察覺不到?

他斂了眸:“不如先聊聊,閣下是誰?”

夜無垢扇子一合,負手身後:“朝公子此話何意?”

朝慕雲:“你會武。”

“誰規定朝廷命官不能會武?”夜無垢眉微低,似笑非笑,“我救了你,你倒來質疑我?”

“麵紗,因何沒戴?”朝慕雲看著他,“知道裝不下去,破罐子破摔,還是懶的裝了?我幫閣下分析了黃氏那麼多,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有意思。”

夜無垢笑了聲,刷一下打開玉骨扇,沒半點被拆穿的慌張,姿態好整以暇,麵上仍然是大理寺少卿的沉肅端穆:“說說看,為什麼這麼想?”

朝慕雲眉目安靜,眸底墨色流轉,似寂夜所有靈氣,都彙於這雙眸中——

想聽?我便告訴你,你哪裡露了餡。

“你很聰明,思維縝密,對人對事觀察入微,可以完美融入辦案氛圍,且懂威壓,懂如何適配大理寺少卿身份,但你好像,過於關注我。”

“上次大殿提調,你問的問題並非都與案子有關,你似乎借題發揮,更想了解我,你好奇我的本領,好奇我的人——”

“聊到死者,你關注更多的是黃氏生平,她在想什麼,她在做什麼,以她的脾性,藏著什麼秘密……誠然,了解死者相關是破案所需,但和首要目的‘抓凶手’的官員相比,你顯然對死者本人更感興趣。”

“厚九泓新近打聽到的侯府辛秘,是你故意讓人放過來的吧?方才我與他在房間內分析,你的人是否又在屋外偷聽?”

夜無垢搖著扇子,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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