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換另一杯:“陳醫生說不能吃太甜,不過這個應該甜一點,嘗嘗。”
每天從夢中疼醒時,林封的嘴裡又乾又苦,隻想讓甜的照顧一下可憐的舌尖味蕾。可這杯粥也不甜。
不甜就不甜吧,他不想再麻煩凜哥,打算慢慢把粥喝完。可他不知道低落的表情已經完全出賣了他,楚凜看出來,拿走他的粥嘗了一口。
林封驚訝楚凜的舉動,正想奪回來,抬眸發現他的表情古怪。
這瞬間林封福至心靈。
不是粥不甜,是他的味覺出現了問題。
記不清輸了多少液,喝了多少藥,身體又和多少輻射過強的醫療儀器接觸過,林封四肢軟和乏力,五臟疼痛六腑燒灼,連味道都不太能嘗出來了。
方才好不容易逼出來的一點食欲,現在分離瓦解。他丟開早餐粥和楚凜,徑自背身躺倒在病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腦袋,眼淚簌簌地從眼角滑出,又在山根處形成水窪。
淚水積多,枕頭很快濕了。
林封側躺縮成一團,不想聽不願看不想說話。
“小封。”楚凜在他身後坐下,大手隔著薄被放在林封的後背輕拍,“小封,彆哭。”
林封哭了很久,楚凜一直哄他。
不覺間大半天過去,窗外天色沉寂,頭頂的白熾燈大亮,林封拉開一點被子,眼睛緊盯外麵的黑暗襲臨。楚凜不知什麼時候趴在他的手邊睡著了。林封總哭,還鬨脾氣,楚凜不願意把他假手他人,沒請護工,但親自照顧他又很累。
零散的時間裡,他時不時地眯一會兒,可能一不小心就會睡過去。林封沒敢翻身,怕驚擾了楚凜睡眠,他看完窗外後就這麼錯眼不眨地看著楚凜。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人,每一處五官都長在能讓他心動的心坎兒上。林封那麼愛楚凜,愛他愛到想晚死兩天。
可天黑起來總是不亮。
楚凜醒了。
“凜哥。”林封忙垂斂了過於直白的目光,低聲喊道。
楚凜沒想睡,醒來眉心微蹙懊惱,但他即刻收斂起,啞聲問林封:“什麼時候醒的?你餓不餓?”
林封搖頭說不餓,眼睛舍不得,繼續放在楚凜臉上、身上挪不開,想把他深刻在心裡。
他又喊了一聲:“凜哥。”
楚凜摸林封的額頭,答應的語氣溫柔:“嗯。”
林封緩緩地說道:“我就快要死了。”
楚凜倒了杯熱水,聞言沉聲製止:“不會。彆亂說。”
林封便笑起來:“嗯,是我亂說話。”
病床升起,林封靠著兩個枕頭,喝了兩口熱水。大概是人在大限來臨之前有所感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