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又笑了片刻才停下,精疲力儘地倒在草席上,嘴裡還在斥罵著:“這兩個賤奴,一定要將她們千刀萬剮,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餘小晚涼涼一笑,順著她的話茬說道:“那是自然,妹妹大可放心,千刀萬剮有什麼意思,直接杖斃了才好,死了好給妹妹做個伴兒。”
這話一出,不等茯苓反應,劉婆子再度發起顛兒來,連滾帶爬地衝進柴房,照著地上的茯苓就是一陣推搡拍打!
“你這害人精!你可要害死老奴了,老奴跟你拚了!”
茯苓也不示弱,隨手抓起一個積滿厚灰的筆洗,當的一下,狠狠砸在劉婆子頭上!
這一下可用儘了茯苓全身的力氣,砸罷之後,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全身都因為用力過猛不受控製地輕顫著。
劉婆子慘叫一聲,捂著冒血的額角,跌趴在地上,捶地嚎哭。
“我劉婆兒到底做了什麼孽呀!早知道就不該擅作主張,隻道自個兒是個忠心的,卻不想連這條老命都要喪在這殺千刀的賤蹄子手裡!”
茯苓癱躺在地上,虛弱地喘了會兒氣,這才接著怒罵。
“老虔婆,你活該!老天長著眼呢!我就等著看這毒婦活活打死你!你死也得死在我前頭!”
這一出戲不可謂不精彩,餘小晚站在門口冷眼看著,真想為這主仆二人的傾情演出好好鼓鼓掌。
看看人家,這才是真演技,老戲骨都得甘拜下風。
她們主仆正嚎著,福伯帶著執刑仆役匆匆趕來,一進院子就見到這光景,也是一愣,趕緊小跑著過來給餘小晚見禮。
餘小晚不耐煩的扇著絲帕,衝福伯道:“去,把那婆子給我堵了嘴拉出來,號喪似的,晦氣!”
福伯諾罷,回頭吩咐身後的仆役過去,拉肩頭攏二背,三兩下就把劉婆子堵了嘴拖了出來。
劉婆子本就到了枯樹老皮的年歲,昏黃老眼,滿臉溝壑,再搭著順臉流的血,看著真是說不出的瘮人。
餘小晚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緊張地盯著門口的茯苓,伸手問仆役要過木杖,扔在了劉婆子麵前。
“本夫人也不是個不辨忠奸的糊塗人,看方才那樣,你似乎確實是個忠心的。不過,本夫人也不能憑這一樣便信你,你還得再表表你的忠心才是。”
劉婆子聞聽,立刻來了精神,薅掉嘴裡的破布,跪爬著過來,迎頭就是一頓叩首。
“老奴之心蒼天可見!老奴願自斷一腿以表忠心!”
大約她是誤解了餘小晚扔給她木杖的意思,竟自顧地拎起它,照著自己的左腿狠狠就砸了下去!
絕處逢生的爆發力不容小覷,這一下雖沒砸到腿斷,可至少也得是個骨裂,當即就疼得她慘叫一聲,出了滿頭的冷汗!
餘小晚見狀,乾脆順水推舟。
“行了,你的忠心本夫人知道了,把那木杖給秀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