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坐哪把椅子(2 / 2)

山意秋攔住了她的腳步,她知接下來的問話不妥,但依然執著於一個答案:“若今夜生的是孫女,你會這般開心嗎?”

婆婆聞言,不放心地又翻了下懷裡的繈褓,確認過是孫子,才鬆了口氣,麵露不喜地罵道:“說什麼掃興話呢?我這可是孫子!”

趙文向前走了一步,擋在山意秋前麵,不怒自威。

這家婆婆總算認出了這個小公子,也不知這人怎麼這麼奇怪,為何非要來聽女子生產,也不嫌汙穢。

不過給了錢,就是大爺唄。

她縮了縮脖子,好聲好氣地向山意秋回話:“...當然不會了,我又不傻,誰不喜歡孫子啊,我就沒見過有人喜歡賠錢的小丫頭片子的。”

“可你也是女子啊?怎麼能這麼嫌棄女子?”山意秋情緒激動,聲音也不免尖銳了起來。

婆婆看著懷裡像是被嚇得嗷嗷哭起來的孫子,更加生氣,罵罵咧咧:“胡說什麼呢?彆以為你給幾個臭錢,就能在我家這種大喜的日子胡說八道!”

產婆也往回拉了拉山意秋,示意她彆再多話。

老婆子抱著孫子喜氣洋洋地推開最邊上那間屋子,還沒等進門就開始得意地報喜。

“...哎喲,你瞧瞧,你有兒子了!她也總算為我們家做個好事了!瞧瞧長得多像你啊,日後必定大有出息!”

回程的馬車上,山意秋看著對麵沒說幾句話的趙文,不滿地撇撇嘴。

奔波了半日,他倒是不動如山,麵不改色。

這半日來,前麵三個還在可控範圍內,唯有第四個,並不可控。

她問他:“如果這家人沒生,你準備帶我去哪?”

趙文見她麵色不好,輕輕掩起車窗。

車裡光線暗了下去,更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的話裡依然含著笑意:“隨便找個有兒有女的人家吧。”

他哪怕不翻戶籍卷宗,不去打聽,像這樣重男輕女的家,太好找了,幾乎家家都是。

就這點溫和的笑,卻扯破了山意秋最後一點理智。

她咄咄逼人:“你作為一個得了好處的男子,再來教我何為女子的苦難,不可笑嗎?費了這麼大勁,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嗎?”

他瞄了眼車簾外駕車的侍衛,遞過水壺安撫她的情緒,卻並未立刻告訴她,隻說:“等到王府再與你說。”

憋了一路的火,山意秋一下車就拉著他隨便進了一間沒人在的屋子,她迫不及待點上了燭燈。

屋裡是沉靜的檀木香,輕柔地撫慰著她奔了一日、即將崩潰的情緒。

朦朧的燭光裡,她儘可能平心靜氣地望著他:“該說了吧。”

這一日她受的氣已經夠多,希望他彆太離譜。

趙文抿了口茶,茶水已涼,隻勉強潤喉,清了清嗓子說著這半日的用意。

“我不是想讓你知難而退。看了半日,你哪怕先前不知,如今也窺得尋常女子過得是什麼日子了吧?從生到死都不受期待,女子也瞧不上女子自己,不覺自己能有何作為。”

“但你過的也是這般日子嗎?你身邊親近之人也過著這樣的日子嗎?公主自不必提,楚家招贅了兩代,身邊的醫女醫術極佳,侍女性子也通透,剩下的佃戶無論男女都得乾活。”

“而所遇的男子呢?我尊崇禮製的父輩格外看重你,子年對你百依百順,我不認男尊女卑,楚凜事事聽從長姐的。意秋,你覺得在男尊女卑的世道下,這是偶然嗎?”

“那這些人又是誰派來你的身邊的?”

趙文的意思已經極為明顯了,她遇見的好日子都不是偶然,“顧容鳶”那三個字簡直呼之欲出。

她過的日子、朝夕相處的人,都是顧容鳶精心安排的,又能怎樣呢?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山意秋心跳得極快,她有預感,好像在這個夜裡她將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也不知是好是壞。

她暫且按下不安的情緒,強撐著理智去問他:“你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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