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都是騙子(2 / 2)

她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水光盈在蒼白的唇上,卻更像是透明、易碎的古玉,而那聲音更像是玉上的裂紋:“那今日軍中誰...贏了?”

“不知道誰贏了,但山大人一定贏了。”

宿子年低著頭,為她掖了掖被角,又輕輕拽了拽她手腕間滑落下的袖子。

她什麼時候這麼瘦了?

怎麼連寢衣都如此寬鬆了。

隻說了幾句話,胸悶之感便再也無法偽裝,山意秋微微斂起眸中痛楚,幾乎用儘了全身力氣,發出殘破的氣音:“你查那些...侍衛了嗎?”

今日不是偶然的事故,那個男子指縫裡殘留的粉末,有一股淡淡的藥味,旁人或許聞不出,但她記事以來就在喝藥,沒人比她更敏銳了。

隻是割喉,她這孱弱的身子根本不至於如此吐血。

是那些藥粉,一下子引燃了她沉積在身體裡的沉痼頑疾。

誰會如此了解她的身體呢?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瞬間直直墜入了千丈冰窟。

“查到了,放心吧。”

“再睡會,好不好?”

他低頭,微微一笑,說到最後時,輕柔地摸著她的腦袋,像是呢喃一般哄她入睡。

睡吧,睡吧。

睡著了,在夢裡就能舒服一些了。

過了許久,月上柳梢之時,她的氣息終於平穩了些,沉沉睡去了。

隻是依舊眉頭緊蹙,額間因痛楚不斷滲出冷汗,時不時從齒間溢出幾聲嚶嚀,不知她究竟是疼暈了,還是陷入了困倦裡。

見此,宿子年還是不得不心懷不舍離去。

有些事,也要有個了結了。

等房門合上後,他寒潭般的眼底,肅殺般的戾氣不斷湧動,凜冽與桀驁毫不掩飾。

夜色裡,初春張牙舞爪的風無孔不入,風一猛烈,樹影被月光拉扯得極長,飄忽不定,刹那間瞬間僵直。

忽地一聲破裂的顫聲響起,一節搖搖欲墜的斷枝利落地斜插入泥地裡,刺透一地飄零花葉。

而樹上棲息的飛鳥被驚得振翅亂飛,撲騰間羽毛肆意飄落。

宿子年便在此時,推開了地牢的門。

一個侍衛裝扮的人雙手都被沉重的鐵鏈鎖著,無力地垂在身後,像是折翼的鳥。

渾身的衣衫被利鞭抽得支離破碎,洇出了深深的血痕,他的腳下是一地血泊。

光影昏暗,時不時有水滴落下來,混在他麵上粘稠的血漬裡,順流而下。

這人叫呂平,是宿子年從京城宿家老宅帶來的侍衛,他爹原是宿遊手下的一個小兵,被匈奴殺了,他娘得了死訊後抑鬱而亡。

老宅管事心善,收了十來歲的他做侍衛。

因為呂平年紀大了些,再以精兵的要求操練有些困難,宿子年並未將他帶進軍中,隻讓他常年守護王府而已。

宿子年接過暗衛手中的長鞭,漫不經心地卷在手裡,往前走了幾步,死寂的牢裡隻聽得見他沉重的腳步聲,頎長的身影像是籠罩在夜色裡的魔影。

“呂平,為何要背叛我?”

他微微低頭,直接死死地掐住了呂平的脖子,將呂平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睨著呂平脹得像是豬肝一般的臉,聽著呂平的呼吸聲從粗重到幾近於無時,才鬆了手。

這般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