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戰後封賞(1 / 2)

《被係統劇透曆史後》全本免費閱讀

那個木匣裡呈著孫讓的骨灰,比起他五大三粗的模樣,骨灰的重量很輕。

宿子年沒想過會這麼輕。

他今日的披麻戴孝是為了孫讓與曹煥,比起曹煥的瀟灑,孫讓很早就將自己的身後事寫得極為全乎。

孫讓的遺願是將自己的骨灰撒在清崖山的一塊怪石上,然後讓它隨風飛去。

不用墓碑,也不必掃墓。

那塊怪石就在山腳,爬個幾步就到了,連半山腰都沒到。

此時太陽出來了,日光被蔥蘢又葳蕤的綠意遮擋,在層層瘋長的枝丫間碎了一地。

怪石很大,高度快要與樹齊平了,整個石體泛著青色,不少尖銳的棱角在多少年的風吹日曬裡,收斂了鋒芒,逐漸圓鈍了起來。

山意秋摸著粗糙的石麵,左看右看,還是不解,她望著打開木匣的宿子年,問道:“為何要這塊石頭?”

不土葬已經是很出格的事了,更何況隻撒在石頭上,任它四下飄散。

在未來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這種自由不羈的事,不像是孫讓的處事風格。

宿子年取出灰白的骨灰,小心翼翼倒在怪石平坦的部分,有些懷念地說著。

“孫叔曾經有個喜歡的姑娘叫連翹,是安叔的世妹,她與安叔一塊來了天垂,在軍中做軍醫。孫叔對她一見鐘情。”

連翹是一味藥的名字,並不是她的本名,就像安青也不是本名,但沒人在意。

他們認識的人隻是連翹和安青。

“翹姨說這塊石頭很像她曾經家裡的假山,想家的時候她就會來這坐坐。但在幾年前的戰事裡,她也死了,她的遺願就是將骨灰撒在這塊石頭上。”

“那孫叔和翹姨在一起了嗎?”山意秋問道。

宿子年含笑搖了搖頭,這該是件憾事,但好像所有人提到孫讓的情史,第一反應都是會心一笑。

軍中除了孫讓本人,連他這種孩童都曉得這兩人情意相通,但容月說這樣的情愛才有意思。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這種戲碼,為乏味的從軍日子添了不少滋味。

“沒有,孫叔一輩子率直慣了,隻對著翹姨支支吾吾,他自卑於自己下巴上的傷,喜歡上翹姨後,他年紀輕輕就開始留胡子,隻為了遮住傷疤。”

“他不知道的是翹姨也喜歡他。兩人扭扭捏捏了好久,一直沒互通心意。後來孫叔心肺就受了重傷,生命垂危,我娘趁他昏迷,將他送出了天垂尋名醫去了。”

“待他醒來,連翹姨的遺體都沒尋到。”

孫讓一直覺著,若連翹死後回不了家,一定會來這塊石頭上坐著。

他也想陪她一起坐著。

當這個故事迎來結局時,軍中幾十萬的樂子人,就隻剩下了宿子年一人能為此而感到遺憾。

人的骨灰就這麼一點,再怎麼不舍,木匣裡什麼也不剩了。

一個人的一生就如沙一般漏光了,一點不剩。

微風拂過林間,蟬鳴不知何時又聒噪了起來。

他們靜靜看著風卷起一點白粉,或飄遙天地,再也不見,或落於土壤,辭世長眠。

山意秋仰頭望著樹縫裡瓦藍天穹,輕輕拍了拍宿子年的手背,欣慰著說:“他們團圓了。”

孫讓終於見到了他的姑娘。

“是啊,真好。”他一同望著天,輕聲道。

即使勝了,戰後事情也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山意秋的“慷慨解囊”,趙黎被迫高升。

對此趙文特意來信罵了她一頓:“山大人,恩將仇報算什麼事?你嫌我爹礙事,我就不嫌了?”

很好,趙靖安真是個有名的孝子賢孫,他不被家族除名,誰被除名?

不過,趙黎走了,她當然想好了後續北涼太守的接任者,或者更貼切地說是傀儡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