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春日熱烈(2 / 2)

實在,太丟人了。

聽到最後,山意秋隻能喃喃地說上一句:“啊?”

然後,小七就見到她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埋進了枕頭裡,不願見人。

過了一會,山意秋有些鬱悶的聲音傳了出來:“那他什麼反應來著?”

“感覺不太開心?之前他想和你說昨日遇見的那個大娘來著,被你打斷了,也沒再說了。”

小七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個大娘說的是真的嗎?你倆真的互相喜歡?”

其實小七能夠看到宿主的心率變化,但是它幾乎沒看過,它與山意秋是朋友,借她的眼去看這個世界就夠了。

麵對直白的提問,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散亂的頭發壓在了身下,四肢平躺,雙腳一蹬,自暴自棄的意味油然而生。

山意秋茫然地回道:“不曉得誒。和宿子年待得太久,好像分不清了,我還要再想想。”

或許此時非常需要將心中所想說個痛快,她又說:“昨日呢,其實我也想了想,沒他,我一個人也能好好地在自己的路上走下去,但有他的日子,說得矯情些,大概泛著光。”

“但我分不清這種會是情愛,還是旁的親情或友情。”

“你曉得的,我沒有擁有過親情,也不知道正常的親情該是如何。友情的話,與友人天各一方,靠的都是書信往來。”

這些都是難言的事,但山意秋並不覺得這是值得同情的事。

大抵是因她很多殘缺不全的碎片,都有一個宿子年在背後吭吭哧哧地縫縫補補,硬是在她粗繒大布的人生上縫出一朵獨一無二的花來。

她和誰比,都不缺什麼。

“怎麼聽起來,你像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啊。”

旁觀者清,見她沒有頭緒,小七若有所思,繼續換個方式問道:“那他若是日後成婚,妻子不是你,你會難過嗎?”

它一邊問著,一邊悄悄觀察著山意秋的神色,可她眉眼舒展,臉上一點晦色都無,坦誠地回道:“小七,你知道嗎?我甚至無法想象宿子年成婚的場景,或許是覺得他不會成婚?”

“嗯?因為你之前覺得他會死嗎?所以沒想過他的未來?”

山意秋搖搖頭:“不是,宿子年看著恣意又灑脫,但實際上很多事,他仍然耿耿於懷。”

“他不想娶妻,不想他的妻子像他娘一般因為丈夫,在戰場中慘烈地死去,更不想再生下一個孤獨的自己。”

某種角度來看,他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但她是被爹娘棄給了死亡,他卻被高高拋起,落向了生路。

她的痛恨隨著長大不斷被釋懷、遺忘,拋在腦後,再也不見;而宿子年的痛,就像窗外的旭日,即使起起落落,但亙古綿長。

思至此,山意秋拭去了眼尾滲出一點濕意,悠悠歎了一聲。

“那你如果你覺得喜歡他,會和他說嗎?”見著山意秋的黯然神傷,小七不由轉換了話題。

“會吧?”這是個遲疑的問句。

她的不確定引得小七炸了毛:“你的感情誒!你怎麼什麼都不確定?那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沒想過哦。”

日頭真好,一直躺在床榻上真是浪費光陰。

山意秋順勢掀開被衾,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青山翠色,語氣朝氣昂揚:“或許是被愛的人有恃無恐?無論是男女情愛,還是知己之情,分不分得清,有時沒那麼重要。”

“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會一直陪著對方。我信他會接住下墜的我,他也信我會為他插上羽翼。”

愛不愛,是怎樣的愛,對他們並不重要,何必自擾呢?

究竟是哪種愛,到水到渠成之日,時間自然會給出答案。

沒能得到一個答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