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鳶飛戾天(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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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華死死地盯著紙上馬夫說的這幾個地點。

就在趙文決心進諫前的三個月前,他沒再與薑季明在朝堂外偷偷會麵了。

不與趙文見麵,不用成日想方設法地去尋個私密的地點見麵,薑季明的日子其實過得就極為簡單了。

在離開戶部後,薑季明就轉去做了相對清廉的言官,這一下子他更是沒什麼官場應酬了。

若是上朝了,也就薑府、皇宮兩點一線,沿途買點吃食,不年不節、沒什麼大事也很少回老宅,就連上殿前薑季明都沒回去過一趟,大抵是怕自己見了家人後就生了怯意。

這些時日裡,薑季明心裡麵再愁苦也隻不過在酒樓買壺酒後,回到自己家裡喝上一兩杯消消愁,那點兒酒還沒他過年時給長輩敬的量多。

隻有一日是特彆的,那就是在趙文處刑前一日。

薑季明下朝後,在酒樓買酒時待了太久。

那家酒樓曾經是容家的,十年前就被宿子年賣給了長公主,但也沒改名。

在煽豬一事鬨開後,原本的容氏酒樓一舉躍成京城最有名的酒樓,薑季明也是常常在那兒買點小酒,這沒什麼稀奇的。

但那日薑季明回家時,身上是一點兒酒味都沒染上,既然這人又不在酒樓喝酒,為何待了那麼久?

在昏暗的燭光下,楚華握著朱筆在“容氏酒樓”四個字上劃了個圈,筆力之重,赤色的墨水隨著毫毛漸漸滲透了紙張,更像是乾涸後斑駁的血漬。

楚華絕對不會相信觸柱而亡是薑季明自己想出來的主意,他背後必定有人指點。

現如今主謀的趙文和薑季明都死了,下一個就會輪到她了嗎?

楚華不能夠保證,壓下了對薑季明逝去的沉痛之情後,還是回絕了薑家爹娘的好意,她不敢離開薑府半步,害怕自己的作為殃及到了楚家。

隻是,薑季明的事多少還是牽扯到了楚家。

薑季明喪禮當日,楚禾沒有來,隻派了個心腹前來悼念自家死去的姑爺,倒也不是顧忌彆的,隻是楚家自家這會兒也是一團糟,尚且不得安寧。

太監來薑家,送來薑季明的屍體時,宮裡有另一撥人就去了楚家傳了皇上口諭,硬生生地將薑季明自發的撞柱,說成是楚家在背後的挑撥。

這顯然是沒什麼道理的話,連個證據都懶得給出來,以至於顧驥都不敢寫在聖旨上,怕人詬病。

顧驥是九五至尊啊,他的一字一句哪怕再荒唐,楚家也得照做。

楚華發出一聲冷笑,對楚家來說,這潑天的聖恩得報啊。

那麼,請問這虛無縹緲聖恩究竟價值幾何呢?

楚華算過戶部這麼多年的賬,自是門兒清,這聖恩的價值恰好對上了下旬官員們的俸祿。

即使是富了好幾代的楚家,這也是一筆難以接受的巨款。

這次給了,下次呢?這擺明了就是遙遙無期的、還不起的高債。

愁至心頭,楚華的眼不由自主地瞄向了床底下的暗格,想起了那日山意秋無意間提到的話,眸中是意味不明的暗光。

——

對山意秋來說,她從來沒見過薑季明,也與他沒什麼往來,饒是顧容鳶“好心”提議,她也沒想過要去薑季明的喪禮上,去做個不痛不癢的悼念者。

甚至連多年好友趙文在京郊下葬之時,她也沒去。

沒必要。

人長至十五歲,身邊的人死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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