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皆因我起(2 / 2)

對上他這幅痛苦的模樣,顧容鳶隻覺好笑,譏笑道:“容竺,幼時拜年,我那磨破的袖口,是我自己特意磨破的。後來回家去,我為那件新衣裳心疼了很久很久,就怕你沒能看見,我就白費了功夫。”

容錚與容旭關係並不好,顧容鳶為了搭上容錚他們一家費了很大的功夫,首先瞄準的便是心善的容竺,容竺那點可憐,也是顧容鳶特意所為。

“容旭是不疼我,但他這人好麵子,絕不會讓嫡女穿著舊衣去拜年。後來我還怕你看穿我。幸好大少爺這輩子都沒穿過舊衣,舊衣是整件衣裳都是舊的,而不是隻舊袖口。”

麵對“何不食肉糜”的嘲諷,容竺失笑出聲:“非也。阿鶯,在我家袖口到那種程度就算舊衣了。阿鶯,你這些年還是受了太多貧苦。”

容竺溫和地望向顧容鳶,眸中閃著淡淡的笑意,一口一個“阿鶯”,看著顧容鳶眉心浮現出極大的不適。

“......”顧容鳶仔細看了一眼容竺,這人連蒙麵的黑巾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顧容鳶一臉微妙地住嘴了。

她想起來當年容錚將家產四六分,其中六給了容月,四給了容竺。

他這日子富得流油,還能算是什麼苦修的和尚嗎?

總而言之,不等天亮,林奇的屍體,與五花大綁的容竺就一起被送到了林府。

林生緊緊握住椅子上的把手,努力遏製自己心裡滔天的怒火與痛意,他本想喝上一杯茶降火,但內心悲憤難平,雙手不停顫抖,茶葉四濺,最後一口也喝不下去,直接將茶杯砸落在地。

破碎的青瓷裹著深綠的茶葉,滾了很遠,甚至有一小塊碎片劃傷了容竺的額頭,血順著眉尾一直往下流淌,沾濕眼尾,恍似綴著一道血淚。

林生臉脹得通紅,大口喘著氣,怒罵:“明然!你究竟為何非要殺了林奇!林奇當年也並不想殺了宿遊,他隻不過想讓宿遊敗上一場而已!”

在林生看來,林奇從來沒想過害死宿遊,宿遊戰死全是宿遊的個人意願,與他人無關。

他實在無法接受,將林奇視為親弟的容竺,怎麼忍心親手殺了林奇。

容竺哈哈大笑,笑容扯動了眉尾的傷口,剛有些止住的血流得更歡了。

過了一會,他才止住了笑,抬頭看著為親子死去而悲痛不已的林奇,嘴角扯出一抹冷意:“為何?當年北涼太守喬霖之派林奇給天垂送糧,結果呢?一半的糧都被林奇偷偷克扣了。”

“天垂的城防圖,他趁機偷走了,送去了匈奴那,將士們的戰力、傷亡他也一並送給了匈奴。”

“十幾萬將士,一城百姓都死了。”

“這就叫而已嗎?”

若林奇身上隻是宿家與容家的命,容竺都不至於如此痛苦,可那是一座城池啊......

起初容竺隻是查了林奇,後來這三年裡隨著搜查的不斷深入,容竺幾乎夜夜難眠,他一閉眼就是滿天血色,那些倒在血泊裡的人都麵無表情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有段時間,他日日都在為亡者念往生咒,可是他深知,往生咒隻是超度亡靈,而神佛是不會去倒轉光陰,使那些人都活過來。

逝者已矣。

最後,當知道事情全貌後,他的心永不寧靜。

眼前的林生剛下早朝,穿著一身華貴的官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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