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聿禮沒有心的,又談何關心。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她的兒子好像,真的有心的。
坐進車裡的齊聿禮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路上小心”,會讓自己的父母感觸良多。
上車後,他拿出手機。
口袋裡的手機處於靜音狀態,躺著幾條未讀消息。
他點開,發現是南煙給他發的。
南煙:【三哥。】
南煙:【你什麼時候回來?】
……
南煙:【爺爺有說什麼嗎?你爸媽會不會對我有什麼意見啊?今天不能去,真的是意外。】
南煙:【要不我給沈姨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
……
南煙:【我去洗澡了。】
南煙:【換了新睡衣。】
南煙:【好困。】
……
南煙:【房門鎖了。】
南煙:【睡了。】
齊聿禮將領帶徹底扯開,由西裝中拉拽出來,隨手扔在一旁。
而後在打字:【回來了。】
手機那端本應該睡覺的人,秒回消息:【我鎖門了。】
齊聿禮:【不是睡了?】
南煙:【做了個噩夢,嚇醒了。】
齊聿禮其實鮮少有耐心和人用文字溝通,在他眼裡,電話是最簡單快速的解決利器。隔著手機打字,會讓人有反複思考的空間,而他不善於讓人留有餘地,喜歡最直接的進攻,讓對方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一通電話,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如果換做文字聊天,會彎彎繞繞,需要耗費很久的時間。
此刻,齊聿禮耐心充沛,拿著手機和南煙發消息。
【做了什麼噩夢?】
南煙回得很不客氣:【夢到你了。】
齊聿禮慢條斯理地回擊:【我以為是夢到我把你的睡衣給撕了。】
南煙:【……你經常做這種夢是吧?】
撕開白天斯文的表麵,齊聿禮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敗類。
他說:【對我而言,這不是噩夢。】
【這是美夢。】
南煙盯著手機屏幕裡最新的兩條消息,安靜片刻,把手機扔在床上。
她扯過被子蓋過頭頂,被窩裡的空氣不充裕,過幾秒,她猛地掀開被子。不知是缺氧,還是房間內暖氣開太高,她臉頰泛著異樣的紅。
美夢個屁。
春夢才對!
她胡亂地摸索著被子,終於找到手機。
手機沒開靜音,按鍵盤的時候,噠噠噠的聲音異常響亮。
十秒鐘後,一條消息發了過去。
齊聿禮的手機在掌心裡震動了下,他滑開屏幕,然後就看到了南煙發來的消息。
——【齊聿禮你這個死變態!!!】
道路兩旁的路燈燈光躍入車廂中,暖黃色的光線沿著他冷峻流暢的側臉線條翻湧。往日平直鋒利的線條,被光影沾染,蕩出柔和曲弧。
齊聿禮從容客氣地回:【謝謝未婚妻給的愛稱,過會兒變態就回來做變態該做的事了。】
南煙後悔了。
她想撤回。
結果發現,超出時間,不給撤回了。
南煙:“……”
她在下床把門反鎖和等他過來的時候裝睡之間猶豫許久,最後選擇先反鎖,再裝睡。
說來也是奇怪,可能真是家給的歸屬感。
南煙睡眠質量一貫算不上太好,在家裡卻是能分分鐘入睡,一睡到天亮。今天關燈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覆去翻來,愣是沒睡著。
拿起手機一看。
竟然過去半小時了。
南煙靠坐在床頭,又感口乾舌燥,她拿起床頭的水杯,杯子格外的輕。湊近了一瞧,杯子裡沒有一滴水。於是她又得去樓下倒水。
反鎖的門,被她解鎖。
門甫一打開,眼前驀地覆蓋住一層陰影。
空氣裡都是屬於他身上的冷冽氣息,涼的像是飄落了一整個寒冬的冰冷雪花。
顯然,她的無心之舉,在齊聿禮眼裡,成了投懷送抱。
齊聿禮摟住南煙,喉結翻滾,湊在她的耳邊,低啞的嗓音帶著濃重的縱欲氣息,“這麼急著讓變態做的夢,美夢成真是嗎?”
“……”
南煙默了默。
她深知在劫難逃,索性作罷。
她忽地踮腳,腳尖踩在他的腳背上,雙手摟住他的脖頸,雙眼直視他,方才還乾涸的喉嚨也不渴了,嗓音嬌滴滴的像是能掐出水來,“那你要不要美夢成真?”
隨著她這句話落下,齊聿禮的鼻息漸粗重。
他說:“當然要。”
美夢成真,即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