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向曦說,我不喜歡你,你死心吧。

覃向曦說,你不要再做那些多餘的事來打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在原本的劇情裡,覃向曦說這些話時,一半是發泄情緒,一半是再三渲染自己對白月光的深情愛意。

然後當備胎再度倒貼過來,送上她喜歡的東西時,她依然會默默收下。

當她跟白月光單方麵吵架,情緒崩潰之後,第一反應還是一個電話叫來備胎,向她傾瀉所有負麵的情緒。

因為她心底很清楚,隻有備胎會對她有求必應,被縱容久了便養成了理所當然的習慣。

哪怕是在重生之後知道了備胎的好處,在重生最初,她也依然對白月光心存妄念,一邊回應備胎的愛意,一邊與白月光糾纏不休,直至白月光明確地表達出厭惡,她才覺得心寒,因愛生恨,下定決心要報複她。

但在現實裡,雁歸秋跟覃向曦“不熟”。

雁歸秋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覃向曦是與她毫無重合處的那一撥,要不是那麼恰巧做了十幾年校友同學,興許連對方的名字都忘了。

偏偏就是關係這麼淡漠、氣場那麼不合的兩人,總有著各種不同的命運般的“偶遇”。

“英雄救美”的次數多了,關於雁歸秋暗戀覃向曦的流言越傳越廣,到最後就連覃向曦自己也信了。

但那些所謂“喜歡”太虛,覃向曦對此反而惶恐更多。

試想平時一個完全不會跟你搭話、完全不慣著你的脾氣,更從未主動開口說過一句喜歡的同學,卻總能在危險的時候跳出來保護你,你會怎麼想?

感動到以身相許嗎?

至少覃向曦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她隻覺得不安、慌張、惡心,由此衍生成對雁歸秋的敵意與偏見。

雁歸秋雖然不喜歡碰見她,但卻也能夠理解她的感受。

在她沒想起劇情之前,她也有類似的感覺,而且她好歹還是英雄救美的那一方,覃向曦則完全就是被劇情迫害的對象了。

等到她回想起劇情,覃向曦已經壓根不願意坐下來跟她好好談一談了。

雁歸秋也沒聖母心腸到主動為了自己討厭的對象儘心籌謀,隻能儘量避著走。

至於那些指責的話,她也就看在對方實在倒黴的份上不去計較了。

——這就又成了“雁歸秋深情暗戀覃向曦”的一項佐證了。

雁歸秋原本早就對這些謠言習以為常。

沒辦法遏製,那也隻能選擇躺平,不在意就不會心煩。

但這會兒再聽覃向曦那一席話,一邊誤會汙蔑她,一邊深情表白江雪鶴,雁歸秋心下也莫名生出了幾分煩躁。

在這兒擺深情有什麼用呢?

嘴上說著喜歡說了那麼多年,江雪鶴出國那些年也沒見她擔心過一回,更彆提去看望她。

若真那麼在意、那麼關切,以江雪鶴的性格,不會不念一點舊情,見人進了醫院也跟陌生人似的,還不如對夏瑤心上心。

……算了,她跟一個被父母保護得天真單純的小公主計較什麼呢?

理智告訴雁歸秋不該跟覃向曦爭辯,但看著覃向曦完全冷靜不下來的滔滔不絕,終於還是沒忍住,彎彎嘴角扯出一個假笑。

“是嗎,我也覺得雪鶴姐人挺好的。”

覃向曦呆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聽雁歸秋順著她的話接茬,磕巴了一下,才道:“當、當然。”

雁歸秋繼續說:“我最近深入思考了一下,覺得她很適合當老婆,漂亮溫柔又有才,誰不喜歡呢?”

覃向曦微微紅了臉。

雁歸秋總結完點了點頭,語氣認真地說道:“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去追她!”

覃向曦:……?

“你、你你——”覃向曦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完整的句子了,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惱怒,隻能瞪大了眼睛盯著雁歸秋看,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雁歸秋莫名舒服了一些,對她震驚的神色視若無睹,嚴肅起臉色,自顧自地宣布:“以後我們就是情敵關係了。”

眼瞧著覃向曦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雁歸秋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補充道:“以後請你對‘情敵’這兩個字放尊重一點!”

“……”

覃向曦臉色青了又白,嘴張了又閉,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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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之隔的走廊上。

夏瑤心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

屋裡的聲音隔了一道門也依然清清楚楚地傳到外麵,尤其是雁歸秋那一句“我要去追她”更是擲地有聲,震得夏瑤心頭皮都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