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蕭跟羅八川瞧他略微驚訝神情,拿起他看過的信過眼,霎時也瞠目。
一刻後。
老的大的一人捏三四封信件,六目相對,茫然。
信是袁家的信,有寫給彆人的,也有彆人寫給袁家的,而這個彆人正是賀家賀尤。
從顏色上來看,這些書信已經有些年頭,加之又是從袁家偷來,那庫房又是戒嚴,小木箱又是機關鎖,這些信——應該是真的。
燭火下,老頭顫著手把信件一一放下,又氣又怒,“什麼叛國謀反,證據確鑿,合著全是捏造的,當初——當初放敵寇入城的竟然是賀尤這個王八蛋,爺爺詛咒他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羅八川目光落在搖曳燭火上,眼神也跟著有些飄忽,“咱們在白雲城如何鬥,也是講實力拚拳頭。而這皇城中,走一步言一語,不是鉤子就是陷阱,爾虞我詐的真他娘恐怖。”
季聆風捏信的手微微用力,臉上顯出鄭重之色,目光幽沉,“人已死,如今哪怕有證據在手,也無法挽回滄家幾十條人命。隻是——這樣的朝廷這樣的國家,何其可悲,何其可歎!”
滄家祖祖輩輩替南越守北部邊關,戰死沙場的滄家男兒數不勝數。
最後卻被袁家與賀家聯手構陷,落了個滅滿門的下場。
三個大人視線交彙,臉色更沉凝了。
靈寶安靜在旁,事情勉強能聽懂。
她看向大人們沉凝臉色,歪頭疑惑,“我們是來救師父的,這些可悲可歎的關我們什麼事?”
彆人家怎麼樣是彆人家的是,他們把師父救出來就能回家了呀。
靈寶不明白大人們在煩什麼。
“......”三雙眼睛齊齊看向她,片刻後又齊齊大笑出聲。
心思複雜,想的東西也複雜。
倒是不如一個小娃娃通透。
南越國怎麼樣關他們什麼事?
他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救人麼?
至於這些信的真假,背後又有什麼目的,還有滄家是否能沉冤昭雪——等找到滄銘天後讓他自己去煩。
最多最多,他們也就推上一把!!
廳中燈滅,眾人四散睡覺。
......
東街宰相府,南苑院牆。
一道黑影從牆頭掠過,帶著一絲淡淡血腥氣,直奔不遠處二層小樓。
待得上了二樓臥房,女子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門,旋即重重跌落地上。
“郭姑娘”,一道溫婉又焦急的聲線傳入她耳中。下一刻,女子眼前一黑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再次醒來依舊暮色四合,郭瑤睜開眼,艱難撐著床坐起身。
垂眸一看,手臂上的刀傷已經被包紮好,一身夜行衣也被脫下,隻留得一件肚兜在身。
本是麵色蒼白之人突地臉色一紅。拉過被子掩過胸口,視線轉向一旁方桌,桌上趴著的人正往她這兒瞧來。
“郭姑娘,你醒了”,女子起身,端起桌上早就備好的參湯,緩步走到床前坐下。
燭光映照,勾勒出她柔和輪廓。斜襟裡衣略顯寬大,若隱若現的鎖骨既誘人又增添了幾分隨性與自在。
郭瑤看得愣神,身上被子差點滑落,拉住被子的同時思緒也被拉回,她道,“蘇,蘇月,我昏迷多久了?”
“不過兩刻鐘!今日你不該去的,欲成事者最忌心急”,蘇月看向她手臂,眉頭微蹙,傷口很深,包紮時她幾乎用掉了半瓶止血藥粉。
“對不住,讓你擔心了。所以你是猜到我去了袁家,才會在煙雨樓歇下?”
蘇月點頭,拿起勺子舀了勺湯送到她嘴邊,“藥還在熬,先喝點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