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一月半前,一夥黑衣人襲擊了黎家所在的月兒村,抓了黎家老太太。以此從黎家人手裡換到了兩張殘圖。之後臣悄悄跟蹤那夥人,發現他們將得來的殘圖給了一個神秘人。臣,臣隻聽到有人喊他五大人!!
此事關乎玄金礦,臣一想到殘圖落入他們手中,憂心如焚夜不能寐。想要集齊殘圖恐不易,但若想用殘圖來換取利益——卻不難。”
沈苛再次垂下腦袋,聽到軟榻上的男人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眼底飛快掠過嘲諷。
好一會兒,晉元帝的聲音才重新響起,“沈都尉,還是你對朕忠心耿耿啊,起來吧。既已回到京都,那便暫且留在京都,替朕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瞞著朕藏私心!”
“是,臣定不負陛下所望。”沈苛領命,起身退出了太清殿。
打發走沈苛,寢殿內晉元帝再次嘔出一口鮮血,抬頭時,已是目眥欲裂,雙眼通紅。
阿五確實是他派去鴻洲邊城的,不光阿五去了,還有福王也被他秘密派出京。
阿五得了殘圖隱瞞沒上報!!原來是早跟福王勾結到一起了。
還有一月前,他差人去請天宮宮主前來替他解毒,人還沒進京就被盜匪劫殺了。
連同他派去是數名天幕暗衛,無一人生還。
什麼樣的盜匪,能殺得了他精心培養的暗衛?
晉元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好啊,是皇後!!
一個處心積慮想要這皇位。
一個想要朕的命。
所以這毒應該也是他們母子下的?
自己計算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會敗在自己兒子手上。
他等璟光帝立儲等了整整二十年,最後才迫不得已給老東西下藥。
而今他才繼位兩年不到,他的兒子就等不及了。
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晉元帝眼神一凝,抬頭怒喝,“元祿,元祿!”
寢殿外,元祿領著陳院使匆匆進屋,看到軟榻上有些瘋魔的男人,心下冷笑連連。
麵上卻是一副焦急模樣,“陛下,老奴在。
陛下切莫動怒,陳院使,你還愣著乾嘛?快去替陛下診脈啊。”
晉元帝一腳踢開前來診脈的太醫,怒喝,“滾!”
陳院使還沒來得及給他把脈又被趕了出去。
“元祿,傳朕命令。
將皇後,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再派人,去鴻洲,將福王給朕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另,廣集天下有能的醫師,凡能解朕毒者,賞金萬兩。”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下一秒,晉元帝身子一歪栽倒在地,嘴裡還在不停喃喃,“真是朕的好兒子啊,朕明明已經在鴻洲布置了一切,很快,很快朕就能拿下赤水了......為什麼,要背叛朕......”
皇帝徹底昏死過去。
元祿慢慢站起身,冷眸靜靜盯著地上的人良久才伸出手探了探他鼻息。
還有一口氣!
也好,你現在還不能死。
把人重新拖回龍床,元祿往人嘴裡塞了顆沈苛給他的續命藥後,快步出了太清殿。
......
京都西街。
沈府。
書房下方暗牢。
牢房不大,四麵圍著鐵欄,牆上掛著各種刑具。
牆壁上一盞油燈,油燈昏暗光線映照出其下被捆住的人影。
男人聽見動靜撐開烏青腫脹的眼皮,緊盯著來人。
蠕動嘴唇,說出了來人的名字,“沈苛!”
沈苛走近,撥動油燈上的燈芯,將燈光挑亮了些。
阿五渾身被鞭打的血淋淋,胸口各處還有被烙鐵燙傷的傷口,觸目驚心。
“沈都尉,你敢抓我,就不怕陛下怪罪嗎?”男人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