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藩鐵真部族。
部族位於周山中間的低窪地帶。
四月的南藩跟赤水的氣候極其相似,悶熱、潮濕。
清晨,金色陽光灑在翠綠山野上,凝聚在每一根草尖上的露珠都閃爍著晶瑩光澤。
女子身著薄薄的長裙,卻因為體弱不得不又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風外套。
高挑身影駐立在石堡外,呆呆望著遠處的山景。
她身後幾步外是數名奴仆打扮少女,垂著頭畢恭畢敬。
“阿達,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女子回頭,麵容清麗,卻透著憔悴。五官也不似本地人那般深邃,豁然是中原人的模樣。
叫阿達的少女,抿唇一聲不吭,半晌後直接跪了下來,她一跪,周圍的幾個奴仆也跟著跪。
女子手指微微收緊,須臾又緩緩鬆開,“罷了,你們要跟就跟著吧。”
她抬腳往石堡外走,剛走兩步,石堡大門處一中年女人領著數名黑袍人快步而至。
女子停下腳步,緊緊盯著不遠處走來的女人,臉色愈發難看。
“風歌”,女人款款一笑,棕色的頭發,高高的鼻梁,如雕刻一般的輪廓,一雙深邃眼眸泛著淡淡光澤,一身華麗長裙高雅貴氣,服飾上還有著獨特的圖騰標誌。
“我不叫風歌,我叫文伶兒。”
文伶兒彆過臉,不願多看女人一眼。
她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我離去?”
女人斂下笑意,似聽過太多次這種話,赫然失去了耐心,她拉著文伶兒往石堡內走,邊走邊道,“風歌,你本就該是南藩的女子,你的家就在這裡,還想回哪去?”
文伶兒奮力掙脫鉗製,本就沒係帶的披風頓時落地。
她如今內息儘失,翻個牆都費勁,更彆說逃離這裡。
“我的家在赤水,不在南藩,你也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是文先生。”望著對方那張與自己毫無相似感的臉,文伶兒極力吼道。
“文子騫?”女人輕哼一聲,眼底那抹異彩轉瞬即逝。
“風歌,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好好在這裡待著,待得計劃大成,我會親自帶你回去。很快了!”話落,女人轉身出了石堡。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你回來......”文伶兒往門外衝,立刻被幾名奴仆攔下。
“真女,彆出去——要聽王女、的話。”阿達嘴裡說著蹩腳的漢語,死死拽著文伶兒的裙擺。
“滾開——都給我滾開!”文伶兒踢翻阿達,衝進自己的寢殿,對殿內的陳設一同亂砸泄憤,“什麼真女,我不是什麼真女——啊——”
一通發泄後,文伶兒抱著腿無力坐在大殿內的毯子上發呆,幾個奴仆動作麻利地開始收拾,好似這種事已經發生了無數遍早已習以為常。
......
桑族,族長阿卜家。
吊腳樓二樓房間內。
少年悠悠醒來撐開眼皮,入目是灰樸樸陌生的蚊帳。
一扭頭,看到趴在床邊上睡覺的少女,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應該是睡得並不安穩,還有她臉上未褪的蒼白之色。
少年心裡抽痛一下,輕輕抬手指腹觸上少女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