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葉非折和楚佑麵麵相覷。(格格黨)

楚佑是沒想到葉非折會暴起殺人,且如此迅速,如此猝不及防。

葉非折則是擔心自己動手是不是太過雷厲風行,會不會嚇到師弟,影響自己在師弟心目中的形象。

他打了一百多年的架,手下敗將能遍布仙魔兩道四海八方,死在他劍下的邪魔外道更是從來不少。這還是葉非折一百多年來第一次擔心分寸問題。

著實難能可貴。

過一會兒,楚佑斟酌著開口:“縱然他們想對我動手,但如此局麵,會不會…”

他在暗示葉非折儘早毀屍滅跡。

左右是幾宗長老先裝的普通弟子,先動的手,葉非折殺他們滅口再清理一番痕跡也實屬正常。

縱有與幾位長老相熟之人將兩者聯係起來,一來到時候死無對證,二來沒有證據,沒人敢質問仙首,事情自然便解決了。

可惜楚佑得顧忌著自己在葉非折麵前表現出的性格,不能明言,隻能通過如此委婉的途徑來暗示。

葉非折不覺有異,隻當楚佑在憂心,笑道:“不必擔心,如我先前所說,同門相殘,本就當殺。我倒還要去問問幾宗的掌門,是怎麼去管束的弟子。”

兩人各自歎息一聲,各有各的憂心忡忡。

葉非折是憂心師弟太過純善,思慮太多,敵人要他命打到他麵前,竟然還傻站著不動手,著實令人擔憂。

楚佑是憂心師兄太過坦蕩,全無算計,他身為仙首,要麵對的是四方的虎視眈眈,如此性格,著實令人擔憂。

兩人又默契地把自己的憂心忡忡咽了回去,想著日後多提點,多關心,大不了就是自己幫對方擔著。

葉非折拍了拍楚佑肩膀,唇角微勾,麵上一片輕鬆之態:“不用擔心,是我動的手,我自會去和那幾個宗門說。旁人問及,也隻管抬出我的名頭便是。”

楚佑原想再勸一勸。

但後來一想,又覺葉非折所作所為是理所當然。

隻有這樣,才是他滿身光華,又遙不可及的師兄會做的事,會做的選擇。

他本來就生在光明之中,所作所為自然全是光明。

什麼毀屍滅跡,什麼抵死不認,反而是玷汙。

楚佑欣然道:“好,師兄。”

說完後,他輕輕加了一句:“謝謝師兄。”

楚佑本來就不善於表達感情,尤其在葉非折麵前,更是遠為拘謹。

一句看似輕飄飄的道謝,已經是他所能表達出來的極致。

“沒事。”

葉非折本來隻想簡短地回應一句,說完自己卻又笑起來:“以後若是再遇到這種應付不過來的事,儘管找…算了那時你恐怕騰不出空找我,我會來的,不用怕。”

楚佑在葉非折麵前拘謹,葉非折在楚佑麵前亦是矜持。

一來有師兄包袱在,得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形象風度不崩;二來葉非折世家出身,自小到大,除了拔劍之外的事情,其他都有幾分自矜意味。

那也是他所能表現,所能承諾出來的極致:

我會一直陪伴護持在你身邊。

******

自從上次墜青天長老吐血而暈後,引起好一番重視,六宗宗主齊聚玄妙峰了許多天,得出的結果依舊是無果。

當時江墨鬥緊蹙著眉頭想了一番,說道:“不世之難是多大的事情?就算我們心中沒有警兆,那修仙界中也必定會有端倪。譬如陰陽失調,譬如仙魔對立,譬如煞氣外泄。”

“但如今的修行界中清平得很,一切都實屬正常,我看這個所謂的不世之難到底有沒有,還尚待商榷。”

在座的其他幾人俱是認同他的觀點。

顧遲筆沉吟一會兒,插話進來:“那如何解釋你們宗內長老突如其來的吐血暈倒?”

大乘已是修行境界的巔峰,能叫一位大乘吐血暈倒的絕非小事,尤其是在毫無征兆,身體康健之下突如其來的吐血暈倒——

隻能用天災降世一類的說法做解釋。

江墨鬥揉了揉額頭,疲憊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這位長老素日裡所思所想,表現得就不太正常,而且總喜歡憂心點有的沒的,到了驚弓之鳥的地步。我原來想著老人家性情總有點古怪,就讓他去了,現在想想,是我的不對。”

江墨鬥一頓,嚴肅道:“現在想來,應當是他人老了,身子骨不太好,又殫精竭慮的,一下子爆發出來,吐血暈過去也是正常的。等醒來後想入是是非非,也不是沒有可能。”

眾人齊齊恍然,信服了這個理由。

說到底,像墜青天長老這種固執古板不聽勸,喜歡想奇奇怪怪東西的老人家,誰家沒有幾個呢?

葉非折經過幾天的推算後頭疼欲裂,嘶了一聲道:“江墨鬥,你最好彆讓我再見到那位長老,否則我可不管尊老,一定要他好看。”

江墨鬥也不生氣:“我那位長老定然是身體有了大問題,才會在這種場合吐血暈倒。等回去後,我要讓他好好休養才是,宗門事務就暫且先由我打理。”

於是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幾人紛紛離開,隻將這當作是長老自己的身體原因,繼續如以前一般,一邊打理宗門,一邊書信往來。該抽空練劍的練劍,摸魚的摸魚,打牌的打牌,寫話本的寫話本。

葉非折沒想到,事隔幾年,他會以這種方式再見到幾位長老。

江墨鬥等人也沒想到,事隔幾年,他們會因為這種原因,重新聚於玄妙峰上。

他們看著各自宗門內熟悉的長老屍身,神情一陣變幻不定。

紹孤光努力著想要去理解發生了點什麼:“是魔道對我們長老動了手,然後阿折趕過去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

他師父師兄皆與魔道關係密切,紹孤光自然也對魔道了解,說罷就狐疑道:“不至於吧?魔道一直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了許多年,雖然偶有奸惡,但不至於……猖獗至此吧?”

江墨鬥示意他閉嘴,自己喃喃道:“是千歲憂的劍痕……”

他們幾個自少時就是相交莫逆,對千歲憂劍痕隻怕比對自己的還要熟悉一點。

畢竟打在身上挺疼的,很難不熟悉。

顧遲筆慢慢籲了一口氣,眼眸看向葉非折:“是什麼事?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