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嚴铖這句話仿佛有什麼魔力一般,讓喬安白瞬間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能睡著,可他頑強的意誌還在掙紮。
他!他還沒有洗漱——
喬安白扒拉住嚴铖的手腕,嚴铖看著喬安白的眼神,瞬間明白了喬安白的掙紮。
當喬安白感覺到柔軟冰涼的毛巾落到自己的臉上時,喬安白才放心睡死過去。
看著喬安白如此放心自己,嚴铖一時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其他。
嚴铖的手在喬安白的臉頰側遊走,然後落到了脖頸、鎖骨,然後解開了第一顆紐扣……
嚴铖幫喬安白換上了最柔軟舒適的睡衣,然後擦拭。
做完這些,嚴铖盯著喬安白看了許久,然後房間陷入黑暗。
喬安白微微冰涼的皮膚貼近了一個滾燙的胸膛,落入了一個氣息無比熟悉的懷抱。
接下來的幾天,喬安白雖然還在肝那個方案,但他的作息在嚴铖的監督之下,變得無比健康。
每到時間點,嚴铖就會送上來一杯牛奶,告訴他該睡覺了。
喬安白喝完牛奶,很快就能睡著,而且睡眠質量極好,哪怕被方案折磨了一個星期,也依舊神采奕奕的,那雙眼睛靈動極了。
當喬安白最後拿著方案去書房找嚴铖的時候,雙眸亮晶晶的,看似乖巧地坐著說是討教,實際上尾巴早已經翹到了天上,就等著嚴铖誇誇誇了。
“不錯。”
嚴铖從頭看到尾,難得真心實意地誇道。
喬安白確實很有想法,雖然這份方案還不是那麼完美,各個方麵都還不完善,但是他已經看到了價值。
有價值的方案才是好方案。
嚴铖沒有因為喬安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而放低要求,相反,喬安白可以算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嚴铖看著喬安白得意的小表情,挑了挑眉,將後麵的話壓了回去。
“好耶!”喬安白沾沾自喜,“就說吧,我也可以做好的!”
“嗯。”
“你可以。”
喬安白看著嚴铖的表情,突然靠近,那撲閃的睫毛似乎就在嚴铖眼前。
“你好像不太高興。”
嚴铖垂眸,避開喬安白的視線。
“沒有。”
“有!”喬安白很肯定地說道,“我看見了。”
嚴铖捏了捏鼻梁,重新看向喬安白,“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這樣哦。”喬安白往後退了退,“那你也要注意身體,早點睡覺哦。”
喬安白又想了想,“睡不著的話,我可以把我的牛奶讓給你的。”
嚴铖突然笑了,喚著他的名字。
“喬安白。”
喬安白偏過腦袋。
嚴铖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好一會才說道,“明天講解一下你的方案吧。”
“什麼?”喬安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
“由你來進行這場會議。”
嚴铖一字一頓地盯著喬安白的眼睛說著,試圖從喬安白的眼神中看出什麼。
喬安白的瞳孔放大了一瞬,他還在本能害怕,可他說出口的卻是“我試試”。
嚴铖看著喬安白不斷給自己打氣,說自己一定可以的,但是越接近明天,喬安白整個人就顯得越焦慮。
就連牛奶中助眠的藥物都比平時起作用緩慢了很多。
嚴铖看著連睡夢中都眉頭緊鎖的喬安白,伸手輕輕撫平,最後在那眉心落下如浮毛拂過的一吻。
喬安白在夢中的平穩當他醒來的那一刻便又消失不見了。
當喬安白顫抖著手指坐到電腦麵前時,他隻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鏡頭對著的不是喬安白,隻是那份方案,但喬安白似乎依舊能感受到那些視線。
有很多人……
有很多陌生人。
這個認知在喬安白的腦子中一遍又一遍回過。
所有人都在看他。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他們在看他——
不知怎的,喬安白又突然想起來之前嚴铖的那個目光。
那種目光……他好像、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喬安白剛試著開口,發出的卻是一聲嘶啞的音節。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喬安白的呼吸陡然急促,一股窒息感襲來。
他不行……
他還是不行——
喬安白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唯一能喊出口的,隻有一個名字。
但從始至終這場會議的對麵,就隻有嚴铖一個人,當他看見喬安白的情緒不對,就立馬回到了書房。
他聽見了。
喬安白在叫他。
“我在。”
喬安白仿佛聽不見,一直小聲叫著。
他喚了幾聲,嚴铖就應答了幾聲。
“我會一直在。”
嚴铖把喬安白抱回房間,當喬安白感覺到對方想要抽身離開時,他一把抓住了嚴铖,緊緊抓住了嚴铖的手。
“我不會走的。”
這時,門口突然又多出了一個人的腳步聲,很著急,也很慌亂。
是……不認識的人。
喬安白意識模糊,本能想轉頭,卻被嚴铖捂著了眼睛。
他看不見那是誰。
“看見了?”
“滿意了?”
嚴铖站起身背對著那個人,冷冷道,“事實證明,你的方案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效果。”
“你就不該回國。”嚴铖聲音越發冰冷,看著喬安白的眼神也不再偽裝,帶著濃濃侵略感和掌控欲的眼神從喬安白臉上劃過,讓喬安白不安地動了動。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他捂住喬安白眼睛的那隻手,被喬安白小心翼翼蹭了蹭,像是安撫,又像是無意識本能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