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晚了。
淺羽翎煬在看到他的信後不久就自殺了。
他將自己關在狹小的浴室,任由涼水衝刷著他的屍體,手腕上一道道傷痕深可見骨……
明智吾郎已經想不起來他看到淺羽翎煬的屍體時,自己是什麼狀態了。但他記得,浴室裡好多的紅色。
好多好多的紅色,他自己都不知道人的身體裡居然會有那麼多的血。
他把小小的淺羽翎煬抱在手裡……就像他當年抱著小小的媽媽一樣。
但和媽媽不同的是,媽媽的葬禮上有很多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人來哀悼……
淺羽翎煬的葬禮,隻有他自己。
連個逢場作戲的人都沒有。
他該是有多孤獨,就連葬禮上,居然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把小小的淺羽翎煬放到了狹小又溫暖的家裡,又獨自一下一下,為他蓋上了厚厚的被子。
他看著小小的鼓包,很想什麼都不想,閉上眼睛再也不要醒來。
但不行,他必須要為媽媽和翎煬報仇,他必須要親眼看到仇人死亡。
於是他仔細調查,最後,他接過了警察用塑封袋封住的預告信。
是怪盜團的預告信。
他不相信,他再次調查,終於在床頭櫃小小的暗格內,找到了那封信。
他終於明白了,怪盜團為什麼要給淺羽翎煬發預告信。
因為這一切都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獅童正義!!
這一刻他從未這麼孤立無援過,自己的合作對象間接導致了朋友的死亡,而自己要服務的上司卻是殺了自己媽媽和朋友的凶手。
但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鏡子裡又是和平常一樣,笑著的他。
“……之後,我被他們誤導,和他們在獅童正義的宮殿裡決戰,”明智吾郎還在抓著淺羽翎煬的手,“但我沒能戰勝他們,獅童正義的援兵就來了,雖然很可悲,但我不得不把複仇的希望押在他們身上……”
淺羽翎煬沒多說什麼,隻是回握了明智吾郎的手。
“辛苦你了。”
明智吾郎抿了抿唇,問:“你……是什麼時候?”
“我在六歲的時候就有了記憶,”淺羽翎煬道,“所以,我比上個輪回好太多了。”
“那你為什麼要接近他們?”一想到這,明智吾郎有些激動,“他們上輩子明明——”
“明智,”淺羽翎煬打斷了明智吾郎的話,“他們做的沒錯,我不僅不怪他們,我還會支持他們這麼做。”
“更何況,都過去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外麵偷窺的幾人愣住了。
“什麼……”明智吾郎不解的看著淺羽翎煬,“我那時已經找到證據了,馬上就可以為你開脫了……”
“是啊……”淺羽翎煬無奈搖頭,“你能夠為我證明了我不是參與那次暴力事件的真凶之一……但你無法為我證明我沒有去傷害同學,無法證明我是無辜的。”
“因為那些事確實都是我做的,”淺羽翎煬看向逐漸落下的太陽,“就算是我傷害的對象是霸淩者,那也並不能抵消我的過錯。”
“因為我一旦拿起屠刀,將刀光揮向任何一個人,一條生命,那麼最終的答案永遠都是我錯了,”淺羽翎煬道,“就算是'曾經的受害者'這個身份為我渡了一層金,但他永遠無法掩蓋,我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一個加害者的事實。”
“我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一個加害者,創造了新的受害者——這是令我自己最無法原諒的一點。”
“所以,我還有一點想和你坦白,”淺羽翎煬拿出手機,將屏幕展示給明智吾郎,“我已經決定好了。”
明智吾郎看到對方的手機裡,黑紅色的軟件衝擊著他的雙眼。
“我決定加入怪盜團,”淺羽翎煬堅定的看著對方,“或許是贖罪,也或許是想要去幫助和我一樣正在遭受著各種不公的人,但我……”
“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