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嬸一聽這話,臉上頓時就露出笑容來: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她家男人說了,易會計現在在村子裡的威望很重,他交代下來的事情,一定要辦好了。
易雲平從褲兜掏出五張大團結放到桌子上:
“嬸子,像“收秋”這樣的大作品,大隊部暫時還要五幅,窗花還要五十幅,大的五塊錢一幅算,窗花按照五毛錢一幅,您抽時間剪出來。”
“啥?剪這還給錢?”
梁嬸瞬間就呆住了,剪窗花這手藝兒她打小就跟著她媽學,過年的時候誰家想要就過來說一聲,最多給抓把瓜子、花生什麼的,什麼時候還要給錢了?
關鍵是,一張窗花給五毛,一張大的給五塊錢!
這也太多了吧?
梁書記也有點驚訝,滿臉狐疑地看向易雲平,他懷疑易雲平是借著這個機會想要賄賂自己。‘
易雲平則笑著說道:
“嬸子,這東西可值錢了,人家外國人看中的就是您這手藝,那外國人一見您那幅“收秋”當場就被迷住了,表示願意花十美刀買呢,我都沒答應。”
“咱這洋柿子醬能賣出去,跟您這手藝也有很大關係,那外國人聽說不願意賣,就又加了三千瓶洋柿子醬訂單,希望買一千瓶洋柿子醬能送他一幅像“收秋”這樣的作品。”
洋柿子醬給外國人賣這個事情,梁嬸也聽當家的說過一嘴,不過也特地叮囑她,不要往外麵說。
所以,如今聽易雲平說外國人,她倒是不驚訝。
隻不過,她沒想到,人家外國人竟然能看上自己的剪紙手藝!
想到這兒,梁嬸心底頓時生出滿滿的驕傲,不過又有些不好意思,本能地抬頭看向自己爺們。
梁書記隻是稍微猶豫了一會兒,臉上就露出笑容來:
“成,雲平,既然人家外國人看得上你嬸子的手藝,那這錢我就收下了,讓她抽時間多剪一些。”
媳婦剪窗花的時候他看過,一張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不耽誤其他事情。
至於那張大一些的,得個把小時才能剪出來。
不過,個把小時就能掙五塊錢,這是掙錢還是撿錢啊?
“哎,那這個事情就拜托我嬸子了,等收完秋咱們正兒八經的開始做洋柿子醬的時候剪出來就成。”
易雲平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又跟梁書記和梁嬸客氣了幾句,這才起身回家去了。
兩口子把易雲平送出門,梁嬸子返回屋子趕緊把那五張大團結揣到自己兜裡。
梁書記慢了一步,滿心的後悔,又看見媳婦滿臉的戒備,忍不住給自己找補了一句:
“都是一家人,你跟我還搶什麼?”
梁嬸子摸著兜裡的五張大團結,臉上多了幾分傲嬌:
“哼,額還不知道你咧?要不如是額手快,這錢肯定進你口袋咧!”
梁嬸子見自己爺們臉色黑得就跟外頭的天一樣,臉上不由又露出幾分笑容來:
“額現在也是能掙錢的人,不比你一年掙得少,以後你回來那臭襪子,褲衩子自己洗!”
說完,一扭頭得意洋洋地進屋去了。
這下子,梁書記的臉是真的比那外頭的天都黑了幾分。
這娘們,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今天晚上可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接下來的日子,大夥兒全身心地撲在地裡的莊稼上,所有人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兒,早點收秋完了好做洋柿子醬掙錢。
他們可是聽說了,今年的訂單比去年更多,所以一定要早點開始做。
這一天,易雲平在大隊剛忙外手裡的活兒,就見大隊長和梁書記麵色難看地從外麵進來了:
“雲平,我們剛接到通知,孫書記讓你現在去公社開會。”
“開會?”
易雲平放下手裡筆,略帶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