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蘇子安晃它。
喵!
嗅嗅滿眼低氣壓。
“吃飯了,小奶糕。”蘇子安被嚇了一跳,從未在一隻貓眼中見過如此殺氣。
還是硬著頭皮在它耳邊說。
小奶糕也無法喚起我的熱情。
嗅嗅的腦袋暈暈沉沉。
阿嚏。
蘇子安捏捏它的小鼻子,乾乾的:“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嗅嗅:我修煉了這麼多年你跟我說生病?
它哈了哈,露出後槽牙。本喵大爺可是很多很多年沒有生過病了。
它連皇帝都不怕,蘇子安算是哪裡來的小餅乾。
蘇子安怕它咬人,找了個毯子抱著,夾著往皇帝那屋子走。
今早陸雲深一大早就找貓,聽說貓還在睡著,先上了朝。不過一臉喜怒難辨,蘇子安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生氣了。
上了早膳,陸雲深讓他把嗅嗅抱過來。
嗅嗅喜歡小米糕,董太後規定,隻有用膳的時候有,平日裡可不準隨便上,免得皇帝不按時吃飯,養成一副驕縱的壞毛病。
嗅嗅被抱到了桌上。
陸雲深還沒動筷子,先將一塊奶糕放到它麵前,嗅嗅閉著眼睛舔啊舔啊舔。
粉紅色的小舌頭,一伸一縮,倒鉤刮著上麵的點心沫,格外誘惑。
陸雲深想伸手揪住它的小舌頭,不過周圍都是人,他保持住了自己的形象。
嗅嗅真的很希望,這輩子都這樣懶洋洋地吃飯。
有點渴。它抬起眼睛,四下張望了一下,看到一隻金玉色的碗,嗅一嗅大概是甜豆漿,有種腥氣,從桌子上蠕動著滑了過去。
陸雲深看著它一路留下的貓毛,蹭的到處都是,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你該不會是要死了吧?”陸雲深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才要死了。嗅嗅白了他一眼。
它勉勉強強委委屈屈仰起頭,對著那隻金玉色的小碗,低下了頭。
“從沒看過你這種不講形象的貓。”陸雲深看著它整張臉都快埋了進去,還好鼻子長,要不然很容易就悶死了。
嗅嗅隻管呲溜呲溜吸,全當他的話是耳旁風。
突然,喉嚨裡傳來一陣劇痛,沿著食道,整個胃都燒了起來。
它側過腦袋,對著邊上,哇地吐出來。
陸雲深剛要拿筷子敲它腦袋,看到它嘔出來的東西,臉色一變。
大塊大塊未消化的米糕中間,夾著猩紅色的液體。
嗅嗅的爪子不斷撓著自己的舌頭,吐的十分痛苦。
陸雲深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恍惚間,好像又看到了另一張臉,和眼前的嗅嗅重合在了一起。
蘇子安很是機警,立刻叫到:“來人,拿水來!有人下毒!”
常寧宮的奴才們一時慌了神。
有人拿了一碗鹽水,對著嗅嗅灌下去。
嗅嗅連喝了好幾口,吐著吐著,終於隻剩下清水。
陸雲深才鬆了一口氣,不覺間,手心竟然都是汗,他悄悄深吸一口氣,對蘇子安說:“封鎖整個常寧宮和禦膳房,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過了手的人,都給朕帶到麵前——這事兒讓羽林衛悄悄的,千萬彆驚動了太後。”
蘇子安領命,心中卻有些犯怵。
鬨出的這麼大動靜,董太後不可能不知道。
一會兒太後殺過來,皇帝又得拿自己出氣了。
第一個被帶到陸雲深麵前的,是試毒的小太監。
“回陛下,奴才,奴才真的試過了。”那小太監涕泗橫流,整張臉糊成一片,分不清在哪。
四周的羽林衛虎視眈眈,好像隻要他說錯一句話,就會人頭落地。
這種戲碼,陸雲深見的多了。宮中的這些真心最為虛假。
他根本不為所動,四平八穩坐在太師椅上,抱著懷中眯著眼睛的嗅嗅,摸著它的腦袋,讓它好好安睡。
隻是瞄見,蘇子安兩腳來回搓著,顯然有些站不住了。
“蘇子安?”陸雲深問。
“蘇大公公,蘇大公公看見奴才喝下去的。”那小太監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著蘇子安道。
陸雲深立刻打量起了蘇子安,眼中的信任變成了懷疑。
蘇子安撲通一下子跪下:“奴才確實看到他喝了,隻是……”今天無論如何,他治下不嚴,都脫不了乾係了!
陸雲深一個眼刀過去,這個時候還吞吞吐吐嗎?
“不才並不知曉,他有沒有事先喝過解藥啊!”蘇子安磕著頭。
陸雲深冷笑:“那還有半碗,你們輪著喝下去。”
蘇子安滿頭冷汗,那小太監也滿頭冷汗。
嗅嗅抬起了半張眼皮。
味道不對。
不是這兩人,這兩人身上,沒有那種腥味。
本來嗅嗅還以為那種腥味是一種誘食劑,它還在奇怪,這個時代怎麼會有人想到這種辦法,騙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喝下它不是那麼喜歡的豆漿。
現在才明白,那不是誘食劑,而是毒藥的味道。
蘇子安端起那碗甜豆漿,一咬牙:“奴才誓死效忠陛下!”
正要喝下去,一道黑影猛地從側麵撞來,金玉碗被撞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