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臣自己……”小張皇後似乎知道自己闖了彌天大禍,聲音極細。
屋子裡的宮人們都鬆了口氣。
“她一個孩子,必然是受人誘導。”天佑長公主道,“趙忠,這事兒你可得好好查。”
趙忠點頭,對著身邊一個小太監道:“還不快去招羽林衛拿人!”
根本不給任何人鬆氣的機會!
不一會兒,一隊盔甲兵士魚貫而入,將所有人帶走。
今早已經來了一回,一回生二回熟。
整個院子雅雀無聲,三三兩兩的女眷看著凶神惡煞的羽林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天漸漸暗了下來,月光暗淡,星子兩三點。
倒是蟬鳴鼓動人心正亂。
“天色不早了,皇後的毒也解了。”陸雲深弓著腰,問董太後,“祖母要留人下來用膳嗎?”
董太後這麼小氣的人,怎麼會管外麵那些人,隻是點了幾個太妃,和安婕妤母女兩個一切,就地用個夜宵。
其餘人就這麼擺擺手散了。
清晨這些人如此浩浩蕩蕩趕集似的進來,這會兒也如同散了場子,三三兩兩歸去。
陸雲深看著屋裡上演的一切,有些頭暈目眩。
縱然皇後,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
就算差點死了,也沒人去憐惜她,眾人依舊在此,吃喝彈唱。
一張大圓桌擺下,肉香四溢。
小張皇後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隻能咽口水,眼巴巴地看著,極度可憐。
董太後又張嘴了——
“不許吃。”安婕妤搶著說。
剛中了毒,這會兒哪能吃這些油物,得喝兩天粥,刮刮腸子裡的毒物才好。
“娘娘這樣子,反倒像個後媽。”淩雲子調侃道,“彆那麼凶——皇後娘娘,您這毒剛解,可不能亂吃東西。”
他瞧了瞧,桌上有碟子奶糕,端到小張皇後麵前:“拿一塊。”
在桌下的嗅嗅,胡子動了動。
淩雲子手一抬,一塊小奶糕,不著痕跡掉到了地上。
嗅嗅慢吞吞挪了挪,舔著地上的小米糕。
暫時不計較你投喂不準的事兒了,掉到地上,喵大爺也不嫌棄。
食不言寢不語,是對下麵人說的。
這張桌子上,皇帝和太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他倆點到誰,誰就得答話。
“姑姑的才能,非在先帝之下。”
“那又如何,不過一介女流。”天佑長公主風輕雲淡地說。
嗅嗅嘴巴裡的小米糕掉到了地上,除了一直盯著它的淩雲子,無人在意。
陸雲深一腳踩在小米糕上:“女流怎麼了?高祖太祖的皇後們,可都厲害著呢。”
這句話說的大不敬,可屋裡沒人敢計較。
天佑長公主垂下眼,董太後還挺高興,以為孫子是在誇她。
嗅嗅滿眼隻有那塊小米糕,見被陸雲深一腳踩碎,喵喵叫起來。
這一群人八萬個心眼子,這活著真累。
陸雲深自然聽到了貓叫,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不明白兩位大佛是什麼意思。
淩雲子指了指他的腳底。
陸雲深腳幾不可見挪了挪,腳下有東西。
他彎腰,一把撈起了嗅嗅:“朕還說你上哪去了,原來是在皇後這。”
“這可真是個祥瑞。”董太後高興地說,“說不定今日就是因為它在,皇後才能醒過來。”
嗅嗅:我還記得今天是誰說我是貓蠱呢。
它背對太後,貓咪可是很小心眼的。
“正是。”淩雲子道,“若非嗅嗅,今日貧道做法也不能成功。”
一屋子人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胡說八道。
誰信皇後醒來,真是靠了一隻貓?
又不是失心瘋。
“從今天起,安婕妤,你就長住常春宮。”陸雲深轉頭,對著安婕妤道,“什麼時候安頓好,什麼時候再回去。”
算是給小張皇後找了個臨時的“媽”。
安婕妤點頭稱是。
反正平日裡,也是她在打點小張皇後的飲食起居。
皇後這麼小,怕不是被那些仗著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