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皆會得病,縱然自身功力通天,沒有身體虛弱之虞,但誰還沒個家人老婆孩子?
誰敢保證家裡不會出個病人?
正因如此,哪怕是入道至尊,麵對那些真正醫術高明的杏林高手,也是願意以禮相待的,畢竟指不定日後什麼時候就求到了他們的頭上。
這些醫界耄老們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但若真的集合起來,發動自身所有的人脈,說不得……足可成為一股撼動大乾的力量!
黃齊英沿途,與幾位相熟的大夫聊了幾句。
而後,到得蕭盈月的棺木旁,取香,恭敬的給其上了幾柱,心頭卻越發的冰冷。
如果……
哪怕萬一,蘇景說的是真的。
那這人好生歹毒的心思,師妹一直對萬葉飛花穀穀主之職無意,師尊已死,蘇陌如背負弑親的罪名,此生再難翻身。
至多數十年,萬葉飛花穀便將麵臨後繼無人的問題。
想著,黃齊英心頭已經暗暗下了決定……這個想法太過可怕,哪怕僅僅隻是為了驗證而已,也有必要驗證一番,決不能讓那些彆有用心之人得逞。
想著,輕抬長袍,他恭敬的跪倒在蕭盈月的棺前,閉目不語。
而看到他這般姿態……
之前還在滿臉憤慨的發泄著自己憤怒的眾人都不自覺的放輕了聲調,驚醒過來,是呀……這位才是蕭前輩的正統弟子,蕭前輩之死,自己尚且悲痛,他恐怕更為痛苦,甚至於……也許……
同為醫者,自然明白黃齊英的意思。
當下,一個個的,陸陸續續的都恭敬的拜祭了蕭盈月之後,離開了靈堂,將空間留給他們師徒兩人。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
靈堂之內,除了打掃的雜役之外,再無彆他的存在。
黃齊英淡淡道:“你們也下去吧,稍後我親自為師尊打掃!”
“是!”
下人恭敬的應了一聲,也下去了。
留下黃齊英孤身一人……
黃齊英恭敬的再給蕭盈月拜了三拜,雙掌合十道:“師尊,請恕弟子無禮,蘇大夫所言亦有道理,您的離去若真是蘇陌如做的,縱然師妹不與其計較,我也決不會放過她,但若萬一不是……弟子放肆,不會放過謀害您的凶手,也決不會叫幕後黑手在暗地裡偷笑。”
說說,他起身。
推開棺蓋。
在裡麵……
蕭盈月躺的安然,身上的衣衫也已經被換作了壽衣,麵容經過特殊的打理,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剛剛離去之時的猙獰,反而頗為慈祥。
就好像僅僅隻是睡著了一般。
也許自己張口一叫……
黃齊英本能的張嘴,想喊師尊。
甚至於第一個音已出口,才醒悟過來,師尊已死,縱然自己喚上千遍萬遍,她也決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如此一想,呼吸猛然一亂,鼻子酸澀難當,險些落下淚來。
不過多年的在外遊曆,他已不是當初年輕氣盛,不知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兩個呼吸間……他已將失控的情緒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