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口,顧之意疲累的心臟開始狂跳了。
身旁伸過一隻手拉著她,連念安笑道:“說急也不算急,連洲都等了那麼多年了,問問你哥哥就知道了,是不是,苟煦?”
“我不知道,我一直把他當學弟。”苟煦揶揄道:“要是知道,我就住你們家去了。”
這個時候,連洲自然要打過一圈。
苟峻沒二話,“什麼都沒問題,隻是,你要跟狗子結婚,她到底同意了沒有,怎麼我們也沒見到她點頭呢?”
連洲繃著唇角看顧之意,“你們都同意了,我再求她。”
高良柏拿來了捧花,連洲當著兩家人的麵,正正經經單膝跪下,向狗子求婚。
“要說的話都寫給你了,我們結婚吧,”他抿了一口,看著她的眸光清冽,帶著散碎光芒,“從今往後,我去哪兒都帶你,上廁所也帶。”
他後背挨了連念安一掌,“正經一點。”
連洲站了起來。
連念安驚了,“她同意了嗎!”
連洲拉著顧之意左手,舉了起來,一雙端正眉目難得帶上了一些羞澀,“她同意了。”
“……這,求過了?”
他壓著眼睫看狗子,喉結上下一滾,“我要帶她上廁所了。”
揍過人的狗子異常老實,老實得誰都不敢招惹她。
不敢惹她,隻能惹他。
一陣譏誚奚落,都說他這個求婚不合格。
騰飛影:“媽的,這是年度最差勁的求婚,怎麼叫上廁所也帶你。”
唐奕璟作為姐夫,免不得維護一下小舅子,“這叫新意,就是讓你忘不掉。”
苟煦磨牙,“他這是在內涵我們家呢。”
帶狗子上廁所——吃屎。
晚上,顧之意跟隨爸媽回了苟煦家,她本以為會開一場家庭會議,至少老苟也要找她談一場,沒想到一家子安安靜靜的,到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連洲一大早來接她,在苟煦家裡蹭了早餐,帶著顧之意出發了。
清明前,登記的人果然很少,沒一會兒,紅本本就到手了。
連洲收了結婚證,馬不停蹄帶著她趕回公司。
公司業務起來了,他本就事務繁忙,加上連元革的病,要找律師談保外就醫,王海的家屬也要安撫。
顧之意這才知道連元革生了病,知道他不好受,又一點空閒也沒有,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安安靜靜在休息室等他。
休息室不小,有床有沙發,臨窗一個洗手台連接著小吧台,是他平時用工作餐的地方。
連洲讓她好好睡一覺,她沒睡,在小吧台上看著城市的風景。
高樓大廈包圍著一個廣場,這個廣場算是S市的地標之一,遊客拿著自拍杆在拍照,有孩子在喂鴿子。
紅本本在他手上,她還在新晉□□的虛幻之中沒出來,總覺得像在夢裡,安定的,充盈著幸福感的夢裡。
就在前晚,她二十天沒見連洲,先見了林思漫,對她和連洲的未來還充滿了迷茫,今天,她和連洲結婚了。
連洲成了她老公,他說了以後他去哪兒她跟著去哪兒,永遠不分開。
她哪裡能睡著。
傍晚,門被打開了,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這裡就連洲能不請自入。
他走過去,順手解開袖口,“沒睡覺嗎?”
顧之意腳尖著地,扭過身子看著他,“沒有睡。”
他已經到了跟前,單手撐著黑色大理石吧台清潤的邊緣,“累嗎?”
她提起氣,長籲一口,“有一點點。”
連洲長睫微顫,從她的柳葉眉流連到唇角,爾後,伸手,輕輕給她捋小卷毛,彆到耳後,小卷毛不聽使喚,他一放手又彈了出來。
她和他一樣,穿了一件白襯衣,襯得眉眼清透。
他不厭其煩的,捋了兩三回,“是不是要找個人給你收收驚,七魂六魄都沒回來。”
顧之意垂首一笑,“買個紅雞蛋麼?”
連洲唇角一扯,“當然不是。”
他貼了過去,拉扯著白襯衣,結實的胸膛呼之欲出,“你老公給你收。”
密密麻麻的電流吹拂卷發,從絨毛和發根傳到四肢百骸,她縮起肩胛骨,“怎麼收呀?”
連洲拉上她兩手,往他衣扣上帶,“累了。”
連洲並不是會說肉麻情話的人,親密一向以行動製勝,話說一半就夠了。
累了,幫我脫。
二十幾天沒在一起,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帶著致命的誘惑。
可……不合適,彆說這是辦公室裡的休息室,這個時候,家裡人都等著新婚夫婦回去吃飯呢。
“連洲,結婚證呢?”
她退縮的手一緊,又被他拉了回去,“摸摸,你才知道我完好無損。”
這一句話無端惹來了一團酸氣,湧上了顧之意腦門,眼角就濕了。
“連洲,連叔他不會有事的。”
白襯衣相貼,連洲埋進她的頸窩,鼻尖胡亂蹭了蹭,“嗯。”
“王海也不會有事的。”
他胸腔動了動,“他沒事兒。”
她低呼了一聲,後腰抵在大理石邊緣,涼意透過單薄的襯衣,滲到皮膚裡。
連洲手護著她的腰,一個轉身,腳下步步往前,她被迫連連後退。
落日餘暉,透過灰暗的幕牆,在牆角撒了一小塊金色。
微張的嘴被柔軟含住,緊接著,舌尖長驅直入,親吻猛烈如君主攻陷城池。
胸腔裡翻滾熱水,彌漫了一室,眼下,顧之意忘掉了所有人,忘掉外麵的人,忘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隻想抓著她深愛的人使勁,使勁纏綿收驚。
情動時分,她喘息著,齒縫間彈出軟綿綿的破碎的話,“連洲……結婚證呢,給我一本吧。”
連洲微滯,“給你做什麼?”
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還真是窮追不舍。
“收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