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陛下26(1 / 2)

晨光熹微。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在深夜的街道上,四匹駿馬毛色發亮,長鬃飛揚,步態穩健,馬蹄每次落下猶如敲擊鼓點,踢噠踢噠。

無數飛針從前方而來,刺去馬兒的身軀,那嘶吼的馬鳴響徹夜空,打破整個平靜的月色。

蘇越正在假寐。

聽到聲音不對,她掀開車簾走出去,隻見全身被黑衣包裹的刺客從天而降包圍了整輛馬車,他們手中的大刀在夜裡發著錚亮的光,尤其刺眼。

她拔出腰間的劍準備迎敵,卻被身後的景悅之拉住,“用不著你。”

他話音未落,黑衣刺客與神出鬼沒戴著麵具的暗衛拚殺起來。

劍光閃閃,刀劍刺入血肉,帶出一地血水,第一批人影倒下了,又從天而降一批,有幾人撕開暗衛包圍圈,向著馬車而來,玄鐵打造的皇家馬車堅硬如石,大刀砍在馬車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而端坐馬車內的陛下,似心有成算,十拿九穩般,對車外的廝殺泰然處之,還教訓起蘇越,“外麵有死士和禁軍,哪用你衝鋒陷陣?剛才若不是我攔著你,你是不是就要衝出去了?”

“陛下,我是暗衛,有人殺您,當然要擋在您身前保護您!”

假的。

蘇越第一次遇到刺殺,有點手癢想試一試刺客的身手。

這個時代對於武者有等級劃分,分為一到九個品級,黑老大為九品高手,而這批刺客均是八品以上,有一個戴麵具用刀的暗衛實力在九品上,砍殺刺客像切水果一樣容易。

可是對於蘇越剛入八品的身手,這可是寶貴的實戰經驗。

景悅之拉著蘇越不讓去。

蘇越看著八品一個個倒下,不由著急起來,對九品暗衛說:“留幾個給我唄,我還沒和刺客打過架呢!”

她切磋對象隻有黑老大,其他人從來不和她切磋,說是不好意思下手,怕把她一個女娃娃打壞了。

想到這就氣。

那九品暗衛聞言,卸掉一個刺客的腿腳和胳膊,提到馬車邊上,然後看也不看她繼續切水果。

蘇越:……

艸。

這是侮辱誰呢!

丟一個卸掉四肢的,這怎麼打?

蘇越徹底怒了。

她揮開景悅之的手,飛身加入戰局,將一身怒氣發泄在刺客身上,一腳將一個近身的刺客踹出二十米遠,蘇越沒有用劍,隻用拳腳功夫,卸掉刺客的手腳,讓其無法動彈。

蘇越把卸掉四肢的刺客丟回那個九品暗衛的腳邊。

眼神挑釁:卸掉四肢誰不會啊。

九品暗衛看腳下的人,又看洋洋得意的小孩,忍不住皺眉,心想:這夜一的徒弟怎麼傻兮兮的?

他開口道:“殺人要狠,隻卸掉四肢是不會死的。”

他現場教學,握著蘇越的手宰殺她身後偷襲的人。

血液噴射而出,淋到蘇越身上。

蘇越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臉色煞白。

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管他人生死,卻無法做到毫無波瀾親自宰殺人類。

她是人。

對於殺死同類有天然的抗拒。

死的是誰她都不知道,她隻知道她清晰地感觸到刀割破了對方的血管,像切菜一樣簡單,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原來這就是命比紙薄。

這個時代強者為尊。

強可宰殺弱小。

而要多強才能不被他人隨意宰殺?蘇越不知道,她隻感受到身處這個時代無儘的殘酷和悲涼。

下雨了。

瓢潑大雨。

雨水衝刷她臉上的血水,仿佛又回到初來這個世界時,原主從百人堆中廝殺出來的場景。

有成千上萬個類似原主的人,而能主宰命運的,能有幾人?

一把油紙傘為蘇越遮擋了風雨,蘇越抬頭,看到景悅之。

他打著傘,拉著她往回走。

車外屍橫遍野。

車內香霧繚繞。

景悅之:“讓你彆出去偏不聽,現在嚇傻了吧。”

他拿出溫暖的帕子一點一點擦去蘇越身上的血水,他的動作很輕,怕驚擾了正在發愣的小兔。

他是天生的豺狼,身邊環繞的皆是毒蛇虎豹,隻有十七,是命運饋贈於他的一束鮮花,鮮活明媚。

他不願她觸碰這些。

所以身為暗衛的十七,至今從未殺過一個人,也從未見過血腥,她第一次殺人怕是嚇壞了。

“陛下,是否留活口審問。”

景悅之:“殺了吧。”

都嚇到他的人了,便不必多活,哪怕是一刻。

隨即又道:“夜二,罰軍棍五十。”

夜二剛準備提刀滅口,卻被陛下這句話給搞懵了,他做什麼錯事了?怎麼無緣無故被罰五十軍棍?

他求助嚴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