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事情就像江蕙想的那樣,一開始,杜本財和鐘德福去公安局錄口供的時候,表現的和其他人一樣自然,好像這件事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胡書記從江蕙那裡得知了排除的辦法後,就立馬跟公安同誌說了。

屠宰場的員工本來就不多,調查起來難度不大,尤其現在這個年代,鄰裡之間根本就沒什麼秘密,今天誰家吃上了細糧,第二天估計整個村都知道了,更何況是養殖水產這種根本低調不了的行為?

所以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

就在離縣城不遠的公社裡找到的,這人是杜本財表叔的兒子,養的正好就是江蕙想要的甲魚。

公安找上門的時候,這人嚇了一跳,以為是有人報警來抓他了。

這反應太奇怪了,公安就多問了幾句,這人沒什麼心眼,老老實實的立馬就交代了。

他一開始養甲魚,其實是聽說城裡有些有錢人喜歡買這些稀奇東西吃,尤其是野生的,能賣的價格更高。

他得知這個消息後就心動了,加上他以前在水庫乾過兩年,學了點養魚的手藝,就覺得反正都是水裡長的東西,甲魚肯定也是一個道理。

就費勁力氣找水庫的朋友幫忙搞了點甲魚苗,打算養大後當成野生的去賣。

他的算盤打的很好,但沒想到一開始就不順利。

先是費大錢買回來的甲魚苗莫名其妙的死了不少,後來消息傳出去,又開始有人偷,等到好不容易把甲魚養大了,賣出去了一些,還沒來得及數錢呢,問題又來了。

這次還是大問題。

有人找上門來,說吃了他們家的甲魚上吐下瀉的,去醫院一檢查,發現是裡麵有寄生蟲。

而且這麼說的人還不止一個兩個的。

於是乎,剛剛賺回來的錢還沒捂熱乎,就這麼又給賠出去了。

這人簡直苦不堪言,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後來想到了杜本財在屠宰場上班,就把自己的情況跟他說了,問他在屠宰場那邊認不認識什麼獸醫,可以幫他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本財聽完後,開始答應的好好的,結果過來了一看,神神叨叨的弄了點水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信了。

這人看到公安過來,以為是那些吃了甲魚吃出病的人去報警了,嚇得不行,連忙說自己已經把錢退回去了,還賠償了醫藥費。

但公安根本不是為了他的事來的,聽到杜本財做了什麼後,這人又氣又恨,直呼杜本財是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自己都這麼慘了,他還來敗壞他的名聲!

“公安同誌,我願意作證,這事肯定就是杜本財動的手腳!”他生怕杜本財逃過一劫,當天晚上就跟著去了公安局做了筆錄。

也因此,這件事的解決速度才會這麼快。

公安同誌一說完,當場所有的人都沸騰了。

尤其是胡書記,臉色陰沉,走到杜本財麵前痛心疾首道:“咱們屠宰場可待你不薄,這麼多年了,

平時有什麼好事都是給了你!你怎麼能做出這麼喪儘良心的事!”

杜本財還想撒謊,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胡書記已經不想聽了,直接讓公安把他和鐘德福一起帶走了。

兩人隨著門口的警車離開,屠宰場安靜了一瞬後,變得更加熱鬨了,全都在恭喜陸父,祝賀他成功洗脫冤屈。

“老陸,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受委屈了。我當時也是沒彆的法子了,希望你能原諒我。你放心,我馬上就要讓人寫通知,澄清你的事,貼在大門口,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無辜的,而且廠裡也會對你的損失做出補償。”胡書記走過來,對著陸父充滿歉意的說道。

陸父擺擺手:“沒事的書記,事情查清楚了就好,我不委屈。”

他也不怪胡書記,畢竟養殖場裡彆說一隻豬了,就連一個雞蛋那都是國家的財產,現在死了好幾頭豬,損失都有好幾百了,要是弄不清楚怎麼回事,胡書記自己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老陸你當然不委屈了,有個這麼有出息的兒子就算了,現在兒媳婦也這麼有本事,你要是還委屈,那我們就不活了!”有人開玩笑道。

雖說話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的,但眾人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陸父看著大家眼裡遮都遮不住羨慕,高興的哈哈大笑。

他真是想不高興都難啊!

畢竟從他弄傷手開始,整個陸家就愁雲慘淡的,彆人說起他們家來,也是無比唏噓,說他們陸家以前多風光啊,現在老子傷了不說,兒子接班都接不了,看來陸家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陸父每每聽到這些話就氣得不行,但他偏偏又無法反駁,這要不是現在不允許封建迷信,他都想去廟裡拜一拜,去去晦氣了,怎麼所有倒黴的事都讓他們碰上了呢!

心裡壓抑了這麼久,現在一朝沉冤得雪了不說,還得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陸父昨天晚上都高興的睡不著覺,恨不得現在就走路去隔壁省,告訴老伴和女兒,陸曠的媳婦有多優秀,他們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陸父看江蕙怎麼看怎麼喜歡,感覺就跟自己的親女兒沒什麼兩樣了!

他嘿嘿直笑,因為太高興了,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突然感覺不對勁了……這怎麼還有另外一道聲音呢?

難道是他笑的聲音這麼大,都給笑出回聲了?

陸父連忙閉嘴,但他都沒笑了,耳邊還是回響著另一道笑聲,他一扭頭,就對上了同樣咧著嘴角的胡書記。

陸父:“……”

“書記,您這麼盯著我兒媳婦,是有什麼事嗎?”該不會跟老劉一樣,想讓江蕙當他兒媳婦吧?

陸父突然警覺,他不吭聲,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了胡書記麵前,正好把江蕙擋的嚴嚴實實的。

胡書記:“……”

“老陸,你站我前麵做什麼?”這院子這麼大,還沒有你站的地方?

陸父斜眼看他,到底是書記,他也不能開口直接懟,隻能示意陸曠:“你

快帶小蕙回去吧,現在事情解決了,待在這裡多熱啊,家裡涼快!”

陸曠還沒來得及說話,胡書記立馬就插話道:“小江你熱啊?不用回去!去我辦公室,有風扇,更涼快!”

江蕙其實不熱,但她一看就看得出來胡書記想說什麼,笑著道:“沒事,書記,我之前去豬圈的時候,發現有地方其實可以改善一下,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再去看看?”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胡書記早就想讓江蕙幫忙去看看,但她畢竟不是這裡的員工,他也不能隨意吩咐,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沒想到他正糾結的不行時,江蕙自己主動開了口,胡書記心裡感激的不行,想著到時候要人幫忙留點肉,送給江蕙當謝禮。

不僅是他,其他屠宰場的員工也覺得江蕙這女同誌是真的不錯,有本事,最主要的是人的性子也好,這要換成其他人,早就屁股翹到天上去了。

眾人在心裡更加羨慕陸父的同時,又在想這樣的人要是能招進養殖場工作該有多好啊!

——

其實養殖場豬圈的環境已經算不錯的了,畢竟是靠這吃飯的,投入也大,需要改善的地方不多。

“這些房子還是有些太悶了,可以再加兩扇窗戶,多通風,不然就算喝的水乾淨也容易生病。”

現在的房子基本都是黃泥蓋成的,容易悶,尤其是這些房子的走向不好,朝西曬的,格外熱一些。

不僅是窗戶,還有豬吃食的豬槽,還有喝水的水槽,這些都需要改進一下。江蕙之前就有研究過,當即根據地形畫了個大概的模樣出來。

那些得了紅皮病的豬,已經度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治不好了,但好在杜本財膽子沒那麼大,感染上這種病的豬不多,現在他也已經繩之以法了,到時候養殖場的損失會讓他承擔,這筆錢正好用來修房子了。

胡書記認真的聽江蕙說著,一邊聽還一邊記在了本子上。

不僅是他,還有其他縣城過來學習的養殖場員工,此時也聚精會神的聽著。

他們前兩天其實學習完本來要走的,但因為江蕙留下來了,畢竟他們縣的養殖場沒胡書記這裡這麼有錢,請不起市裡的專家,技術方麵一直都跟不上,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他們當然不能錯過。

在看完江蕙檢查紅皮病的當天,他們就立馬打了電話回去,請示領導能不能留下來,萬一能學點東西呢。

開始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現在聽著江蕙各種各樣無比專業的講解,他們心裡的喜悅簡直要克製不住了。

幸好堅持下來了!

這要是錯過了,那簡直比丟了一百塊還要難受!

大家聽得興高采烈的,慢慢的,心裡就有點小九九了。

他們養殖場雖然窮,請不起市裡來的專家,但多開一個工人的工資那是完全沒問題的啊。

那為什麼不直接把江蕙招進他們養殖場當工人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那就克製不住了。

這次過來學習的可不止一個縣的人,周邊三個縣都來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素不相識的幾個人,此時仿佛腦電波跟接上了一樣,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對方在想什麼。

好家夥!

這幾個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也在打江師傅的主意?

不行!

千萬不行!

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讓其他人搶了先!

要不怎麼說人的默契很奇妙呢,這一刻,所有人心裡都升起了一股危機感,正好江蕙這會兒已經說完了,她話音剛落,原本一直跟在胡書記身後沉默的人立馬就開了口:“胡書記!我有事找你,咱們能不能移步說話?”

畢竟這是胡書記的地盤,想要招人,肯定要跟他打聲招呼才行。

胡書記疑惑的看著他,以為他真有什麼重要的事,點點頭走了出去。

才剛走到外麵,胡書記的手就被握住了,那人激動的道:“書記啊!咱們養殖場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這兩年困難的很,再不想想辦法就要撐不下去了!我想……”

“你想什麼?書記,我也有事要跟你說!”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人,拉住了胡書記的另外一隻手。

兩隻手被兩個大男人握著的胡書記:“……”

他想說你們有事說事,不要莫名其妙的拉手,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有一個人衝了過來,他左看右看,發現沒有手給他握了,隻能拽住胡書記的衣角:“書記!我也有事,你先聽我說!”

“憑什麼先聽你說?明明是我先來的!”

“我剛剛就想叫胡書記了,就是不好意思打斷江同誌,要不然我可比你早。”

“你們彆瞎爭了,江同誌肯定隻會去我們廠子裡,你們那都太遠了,人家可是軍屬!”

胡書記一句話沒說,這三個人自己就吵起來了,他一聽,整個人臉色就變了,立馬甩開了自己的手:“你們在說什麼?我們養殖場已經決定要招江同誌了,我早就準備好了!還離得近,再近能有我這裡近?再說了,江同誌她爹都在這裡!”

胡書記萬萬沒想到,這幾個看上去老老實實的,心裡竟然在打這個主意。

想要江蕙去他們廠子裡?

那絕對不可能!

早在那天見識到了江蕙的本事後,他當天晚上就想好了要把江蕙招進來,還和副書記商量好了工資待遇。要不是這兩天沒找到機會,江蕙的糧食關係都轉過來了,還能有其他人的份?

一聽胡書記這麼說,其他人可就不乾了:“胡書記,你憑啥這麼說,江同誌難道答應了嗎?”

“還沒,我還沒來得及說,但她肯定會答應的。”胡書記簡直胸有成竹,畢竟他們養殖場條件最好不說,離軍區也近,最重要的是,陸愛國也在,有親人照應肯定是不一樣的。

胡書記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慶幸陸父是他手下的員工。心想看來他以後要對陸愛國好點才行,等下出去了,他一定要給老陸來個大大

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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