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蕙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年輕,她自然能聽出來齊旅長話裡有話,但有時候驚喜太大了,人會本能的不敢相信。
江蕙現在就是這樣。
她眨了眨眼,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她在想,齊旅長話裡的意思是不是她想的那樣?但又覺得這樣不太可能。
那可是一個養殖場,一整個養殖場啊,能讓她來管?
這是真的嗎?!
江蕙臉上的震驚過於明顯,齊旅長知道她是聽出來了,也不逗她了,笑著道:“小江啊,其實咱們軍區一直有建養殖場的計劃,但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這件事就擱置到了現在。本來我都以為這事成不了了的,直到半個多月前,小敏突然給我打了電話,說了你的事……”
齊旅長也不瞞著江蕙了,直接把他和齊敏思之間的交談說了出來,江蕙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那麼早齊旅長就開始關注這件事了。
“小蕙你彆生氣,我爹說了,這事沒決定,提前告訴你了萬一成不了,那就是空歡喜一場了,我也就沒提前跟你說。”齊敏思怕江蕙生氣,連忙拉著她的手道。
“我怎麼會生氣呢?謝謝你敏思,不管這件事成不成得了,我都特彆感謝你。”
江蕙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利用齊敏思的身份做什麼,一開始,她的打算隻是好好養雞,等到雞長大了,就找機會拿去給軍區領導看,以此來證明自己和普通人相比,在飼養家畜這方麵是有一點本事在身上的,這樣就能去爭取一份適合她的工作。
所以當齊敏思問她關於閹雞養雞的事時,江蕙一直以為她隻是好奇而已,再加上她不是個小氣的人,齊敏思問了隻要是她知道的她就會回答。
萬萬沒想到,齊敏思竟然會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就算這件事成不了,齊敏思有這份心,就足夠她感激了。
江蕙說這些話都是真心實意的,齊旅長看著她,心裡更滿意了。
他想選一個人來管理養殖場,雖說技術和本事是最重要的,但與此同時,這人的人品也要過關,不然能力再強也是白搭。
做事先做人,齊旅長活了這麼多年,最懂得這個道理。
“小江,我今天晚上還有事,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西北了,時間緊,咱們直接說正事。”齊旅長正色道,“如果真的交給你一件養殖場,讓你來管理,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江蕙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我能!”
雖說大隋朝沒有什麼養殖場,這輩子江蕙也隻在縣城見過一眼,她對養殖場根本算不上熟悉,甚至能說很陌生,但江蕙還是沒有半點遲疑,利落的點頭應了下來。
並不是她狂妄自大,而是她知道機會有多重要,從她來到這個時代到現在,時間並不算長,但每一天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要得到一份工作。
尤其是在她得知這個時代的工作有多重要,又有多難才能擁有之後,她就更加迫切了。彆
看她現在生活過得不錯,陸曠對她也很好,但江蕙知道,隻有靠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底氣。
她費勁心力就是想要有一份工作,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她麵前,她當然不能錯過。
而且江蕙對自己有信心,雖說她對養殖場不算太了解,從前也沒有養過一大批家畜的經驗,但她可以學。
以前她彆說給動物治病了,連殺雞都不敢,後來不也是跟著師父學出來了嗎?
所以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看著利落應下的江蕙,齊旅長心裡更加滿意了。
他是個乾實事的人,也欣賞乾實事的下屬,那些碰到一點問題就喜歡扭扭捏捏的人,齊旅長最為反感,所以他才這麼器重話少但是辦事靠譜的陸曠,沒想到江蕙也是這樣。
“那好,但我也要提前告訴你,因為養殖場這事的風險還是比較大,咱們軍區有部分人是不支持的,所以一開始,養殖場的規模肯定會比較小,你不要氣餒,隻要好好乾,乾出成績來,到了明年咱們就能說服部隊把養殖場的規模擴大。”
江蕙一點都不介意規模小,對她來說,機會是最重要的,一開始這個機會大不大不要緊,她有信心一定能辦好。而且規模小也方便她能更快上手,要是一開始就是縣城養殖場那麼大,那操作起來反而麻煩了。
“行,那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咱們來商討一下這個養殖場應該怎麼建。”齊旅長拿出紙筆,就開始和江蕙討論了起來。
養殖場和學校不一樣,前者隻要簡單建一棟樓,裝上黑板放上桌椅就行了,但後者則是需要從一開始就精心規劃。
畢竟養殖場又不可能隻養一種動物,就比如軍區這邊,齊旅長最初的規劃是,先主要養雞和豬,雞可以下蛋,而豬則是可以吃肉,但因為現在投入不能太大,所以豬就少養一些,先試試水。
這樣一來,雞舍和豬圈要怎麼建,各自放在什麼樣的方位,都要認真規劃,畢竟就算是都是家畜,但物種不同,生活習性就不同,要是連環境都布置不妥當,彆說來年擴建了,不虧本就是好事了。
這個事情太複雜,也幸好是江蕙之前去縣裡的養殖場轉過,知道裡麵基本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忙活了一晚上,到底是把大致的規劃做出來了。
“今天就先這樣,後麵的改善工作就交給小江了,這個不用著急,我明天先把這事和大家說一聲,還要打報告做審核,等到真正審批下來了才能開工,小江你慢慢來,務必做到全麵。”齊旅長叮囑道,怕江蕙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想了想又道:
“這事我明天會跟羅參謀長好好說說,以後我不在軍區,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小江你就去找老羅,小陸認識他。”
“好,我記住了。”江蕙連連點頭。
“小蕙我送你吧,這麼晚了。”齊家條件好,加上隻有齊敏思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她大學畢業那天,齊旅長就給她買了手表。
齊敏思看了一眼發現都快十一點了,雖說軍區沒什麼危險,但這麼晚了她也不能讓
江蕙一個人回去。
江蕙連忙擺手說不用,但齊敏思堅持,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挺拔身影。
齊敏思笑容微妙道:“難怪不用我送呢,原來是有人接啊!”
江蕙沒想到陸曠會過來,走過去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去?”
雖說現在不冷,但蚊子多啊,在外麵站著三分鐘不動,那蚊子就叮上來了。
陸曠其實已經來了很久了,他原以為江蕙來齊旅長家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去,眼見著都快九點了,她還沒回來,陸曠怕出了什麼事,就連忙趕了過來。
一來,就發現齊旅長家輕悄悄的,窗戶裡還有光線透過來,看上去很正常。
陸曠鬆了口氣,剛想抬腳進去,耳邊突然響起了常勝紅的“吃醋”兩個字,他腳步一頓,瞬間就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了。
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收回了腳步,轉身回去了。
回到家後他想著江蕙應該快回來了,畢竟都這麼晚了,沒想到又過了一刻多鐘,江蕙還是沒回來。
陸曠隻能又出了門,走到齊旅長家院子外看了一眼,確定裡麵還是亮著燈沒什麼事之後,他才轉身回去。
就這樣,從九點到十一點這兩個小時裡,陸曠就這麼來來回回的走了至少六次!
也幸好是時間太晚了,不然但凡有一個人看見,明天家屬區的所有人都會覺得陸副團長瘋了。
但這些話陸曠肯定是不能告訴江蕙的,他輕咳兩聲,故作冷淡道:“剛來。”
“那還挺巧,我們剛剛才聊完呢!”陸曠體力好,加上天天訓練,從家裡到這裡的一點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即便跑了六七次,也依舊呼吸平穩,所以江蕙絲毫沒發現他的不對勁,“那咱們回去嗎?”
“我去跟旅長打個招呼。”雖說今天白天在部隊已經見過麵了,但都來了,肯定不能不進去。
江蕙點點頭,看著陸曠進去,看著看著,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今天晚上也不熱啊,山風徐徐的,還挺涼快的,陸曠後背怎麼出這麼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