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一大早發現戚雨梅不在家了,問戚父戚母他們也說不知道戚雨梅去了哪,他隻能在門口等著。
到了將近十點的時候,戚雨梅的身影才出現在門外,顧誠剛想走過去,卻看到她眉眼間滿是笑意,就好像在外麵遇見了什麼人一樣。
她一大早的就不在家了,現在才回來,還能這麼開心……顧誠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立馬感覺有些不正常。
狐疑道:“小梅,你這是做什麼去了?”
戚雨梅在看到他的那一秒,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哼了一聲道:“我去做什麼了關你什麼事?在你心裡不是江蕙比我強嗎?那你去關心她啊!”
一聽到她還在為了江蕙生氣,顧誠心裡淡淡的懷疑立馬消失了,連忙道:“小梅,昨天那些話我真的是無心的,我就是太累了,累的胡言亂語了。你要相信我啊,在我心裡,江蕙肯定連你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戚雨梅還是不搭理他,但腳步已經停了下來。
見她的態度軟和了一點,顧誠連忙道:“小梅,我昨天都氣糊塗了,江蕙她那哪裡是會賺錢啊,明明隻是會騙錢!”
戚雨梅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顧誠一說她不如江蕙,她都氣炸了,根本沒顧得上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顧誠不是去參加比試嗎?怎麼好好的就說起江蕙了?
顧誠就把江蕙被領導邀請,去其他軍區傳授經驗的事說了一遍。
他這兩天是太累了,加上還輸了比試,心裡不爽,但今天一早醒來仔細一琢磨,突然想起來江蕙根本就不會飼養動物啊!
她自己都不會,還跑過去指導彆人?這不是明擺著欺騙,誤人子弟嗎?
首先是之前廣縣養殖場的錢主任打了電話過來,說江蕙連怎麼挑選豬崽都不會。後來顧誠就想找人進去打探一下,看看江蕙養豬養雞到底養成什麼樣子了,也正因為如此,戚雨梅才會千裡迢迢的把王菊花找來。
雖說王菊花不中用,連兩天都沒撐住,就被江蕙趕回去了。
但經過這件事,更是令顧誠和戚雨梅覺得,江蕙在養殖場的工作肯定有貓膩,所以她才會這麼快把王菊花趕走,肯定就是怕王菊花發現什麼對她不利的事。
至於到底是什麼不利的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壓根就沒什麼本事,現在能成為養殖場的主管,都是陸曠找了齊旅長的關係才得來的。
本來顧誠還隻是猜測,但前段時間,這件事真正得到了證實。
那幾天天氣冷了,楊金花的風濕犯了,就去醫院開藥。正好經過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江蕙跟齊敏思說養殖場的豬把對方給咬傷了,還要咬出血了,要拿點藥過去。
楊金花一聽這話就立馬跑回來了:“這誰家養豬,還能讓一頭豬把另外一頭豬咬的流血的?就是擱在咱們村裡以前養了兩頭豬的,也沒這樣啊!”
你這豬都開始亂咬了,還不就說明江蕙根本就不會飼養家畜嗎?她這水平,
簡直連鄉下最一般的農村媳婦都比不上!
就連楊金花自己,以前也是養過豬的,她養豬的時候,最多養過二頭,頂多就是長不胖肉不多而已,根本就沒有咬傷同類的事發生。
所以楊金花斷定,江蕙連她都比不上!
顧誠當時就激動了:“娘,你確定你沒聽錯?”
“絕對沒!我聽得真真的!”
楊金花這麼一說,顧誠心裡就能確定了,江蕙是真的沒這個能力啊!
得了,這下也不用費儘心思去養殖場查看情況了,就衝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江蕙的工作和名聲,絕對保不住了!
“隻可惜我昨天太累了,沒有當眾拆穿她!”顧誠一想到昨天那些人對江蕙的誇讚,就憤怒的不行。
但戚雨梅卻覺得沒有拆穿更好:“你想啊,她現在已經不隻是騙了咱們軍區的人,連這邊軍區的領導都一起騙了,這等到她的真實水平一被揭發,那她豈不是會更慘?”
戚雨梅覺得江蕙可真是大膽啊,你靠著齊旅長走後門成了主管,幾斤幾兩其他人不知道,難道你自己心裡還沒數嗎?
不僅敢簽什麼保證書,現在還敢來彆的軍區裝模作樣的,是以為嫁給了陸曠,成了副團長的愛人,就沒人敢把你怎麼樣了嗎?
真是天真!
到時候,彆說領導了,就連家屬區的軍嫂們,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把江蕙給淹死!
她就說江蕙這種鄉巴佬,哪來的錢和票買洗發膏,搞半天竟然是坑蒙拐騙了軍區領導得來的,可真是膽大妄為。
隻可惜現在有多風光,等到東窗事發了就會有多慘,而且戚雨梅算了算時間:“是不是再過兩天就要分肉了?”
顧誠一想,還真是。
“今天已經二十四了,以前最晚二十七就要分肉,還有二天。”
江蕙平日裡仗著羅參謀長下了令,除了她和方巧,沒人敢去養殖場,所以誰都不知道那裡麵是什麼情況。
但是還有二天,等到臘月二十七那天,無論如何江蕙都要把豬給拉出來,到時候,一切可都“真相大白”了!
戚雨梅越想越興奮,再也沒心思生氣了,連忙衝著顧誠道:“走!咱們快回去,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顧誠也激動不已,想他昨天才因為陸曠和江蕙吃了癟,再過二天,馬上就要輪到江蕙倒黴了,他怎麼能不激動!
江蕙啊江蕙,你不是和陸曠感情好嗎?我就看到時候你被罰錢被貶值了,陸曠還會不會幫你!
這一刻,顧誠心中升起了一絲詭異的愉悅,不僅僅是因為江蕙要倒黴了,更是因為他覺得,以陸曠的性格,肯定會立馬和江蕙劃清界限,到時候,江蕙能求的人,就隻有他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定要給江蕙這種紅杏出牆的女人一點教訓!
——
事實上,期待著臘月二十七這一天的人,不止有顧誠和戚雨梅,還有軍區的所有人。
沒錯,所有人。
雖說離養殖場剛開始建立的日子已經很挺久了,但江蕙當日寫下保證書的事,那可是所有人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之前沒什麼人提那是因為時間還早,說出來也沒意義,但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進了臘月開始,就頻繁的有人說起了保證書的事,一開始還隻是大家私底下說說,但到了後麵,離過年越來越近了,不少人都聚在一起討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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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隻要坐在一起烤火,必聊到的話題就是——江蕙到底準備的怎麼樣了?
畢竟當初江蕙的保證書寫的那叫一個“轟轟烈烈”,而且因為一開始很多人想過去謀份工作,以至於羅參謀長直接下了令,說任何無關人員都不能靠近養殖場那邊。
其實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老實,羅參謀長說了不能去就真的不去,他們也想去,但問題是根本靠近不了啊!
靠近不了的原因還不是彆的,就因為江蕙養的那隻大鵝!
江蕙讓鵝圍著養殖場周圍巡邏,一開始隻是防黃鼠狼,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問題,黃鼠狼沒碰到,可有意無意想往裡麵偷瞄的人卻碰到了不少,導致現在鵝都不找黃鼠狼了,專門找人,看到陌生人靠近,那鐵一般的喙就啄過來了。
這一下,誰還待得住,連滾帶爬的就跑了。
他們連養殖場都彆想靠近,更彆提弄清楚裡麵的情況了。
這也就導致整個家屬區,基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養殖場裡到底怎麼樣了。
越是模糊不清的東西,越是讓大家好奇。
尤其是還有保證書這麼一個前提存在,更加讓眾人抓心撓肺的想知道,江蕙到底是真的能完成任務,還是失敗了賠錢?
雖說江蕙現在在家屬區的名聲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對她有意見的人,覺得她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根本沒什麼真本事,所以這錢是賠定了。
“不說彆的,要是江蕙真的把養殖場打理的有多好,至於到了現在還不把結果說出來嗎?這離分肉的日子還有幾天?要是有好消息,誰會藏著掖著不說?肯定是心虛啊!”
“就是!我覺得江蕙這兩天肯定到處在籌錢,也不知道陸副團長賺的錢夠不夠她賠的。”
“要我說江蕙可真能折騰,聽說這幾天還把她侄女帶到市裡去治病了,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情去市裡?她這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吧?”
這些人再對江蕙不滿,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外麵說這些,畢竟上次閆老太因為亂嚼舌根被帶去教育的事,大家還記得清清楚楚的,所以隻敢在私底下說說。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即便是私下說,也被人給懟了,而且反對他們的還不少。
畢竟大部分人都是有腦子的,可能他們之前也覺得江蕙想把養殖場給做起來有難度,但問題是江蕙已經成功了一小半。
就比如從十月份開始供應給食堂的雞蛋,那可是每個月都好幾百個啊!哪怕下雪下冰雹,凍得要死的天氣都沒停過。
這換一般人,能做到嗎?
彆
說一般人了,就說他們自己,家屬區的家家戶戶都是養了雞的,這麼冷的天,能保證雞不凍病就已經是好事了,還有幾隻雞願意下蛋?
而且自家養雞也就幾隻而已,這都這麼難管理了,更彆提江蕙養殖場那成群的雞了。
現在她還能拿的出這麼多雞蛋,就說明她養雞是完全沒問題的,雞能養好,豬怎麼就養不好了?
“我覺得小江就有這本事,就算養出來的豬沒多重,那也不至於虧本!”
“就是,這才第一個年頭,滿打滿算都沒一年,能不虧本不養死已經很好了,你以為都跟你們家裡養豬一樣,一頭豬精心伺候啊?人家小江那可是養了十頭,這能比嗎?比不了!”
“閆老太你上次是還沒被教育夠嗎?我勸你還是彆亂說話了,待會兒陶乾事可就來了。”
閆老太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屬實是不懂,明明以前這些人不都很討厭江蕙嗎?怎麼現在都幫著江蕙說話了,而且還威脅她!
她一個氣不過就囔囔道:“你什麼意思啊?我又沒瞎說,江蕙要真有本事,那就把她的豬給牽出來,讓大夥看看到底養的怎麼樣了!”
說著,兩撥人就吵了起來。
就在家屬區吵鬨不已的時候,部隊這邊同樣也不怎麼樣安靜。
他們倒不是不相信江蕙,主要是太著急了。
畢竟和養殖場的成果最息息相關的就是他們了,他們可不比那些已經成家立業,家屬還能來隨軍的軍官們,就算養殖場那邊分不到什麼肉,但想儘辦法,也能買點肉回來,還是能過個好年的。
可他們就不一樣了,大家都住在宿舍裡,且不論沒時間去排隊買肉,就算是出去了也買不到。
因為肉太搶手了,每次一掛出來,肉聯社外麵就排起了長隊,他們整天都要訓練,哪來的時間去守著?
哪怕是費儘千辛萬苦買到了肉,那宿舍裡也沒地方做飯啊,還是隻能指望食堂。
可是吃食堂的人太多了,僧多肉少的,即便過年的時候,食堂會出去采買一點豬肉,還會派人上山去打野豬,但這麼多人,真正能分到的有多少?
折騰半天,還是隻有一點肉湯肉沫子!
年年如此,其實大家也都習慣了,但問題是,今年中秋節大家看到了希望!
當時養殖場那邊拿來了好幾百個蛋,這一下可節省了不少錢,省下來的錢又全去買了肉,這樣一來,大家除了少得可憐的肉沫和肉湯以外,終於能看到一點肉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