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指節敲擊房門的聲音回蕩在沒有燈光的樓梯道內。
許久，房間中什麼聲音也沒有。
門外的男子後知後覺地撓了撓頭，苦笑著開口呼喊：“小然，是我，哥哥回來啦！”
霎時，門內一陣淩亂的細碎聲響和急促的腳步聲。
“哢吱！”
門開了。
從門縫中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剛剛哭過。
張小然看著門外的哥哥，神情怔怔，“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啊！我生日都要過去啦！我以為……以為你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來不了了呢……”
“說來話長啊，不過好在是趕回去了。”張天賦笑著，笑得憨厚。
他突然將身後藏著的東西拎了起來，舉到妹妹麵前，“當當當當！看，哥哥的愛心蛋糕，雖遲必到！”
“噗！”
張小然瞬間破涕為笑，“好啦，趕緊進來……你這麼晚才到，我準備的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
“不用著急，待會兒我來就好了，你今天可是主角，怎麼還能讓你忙呢。”張天賦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她很瘦，消瘦的身子看著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小小的一隻，看上去分外嬌弱。
“哎呀沒事，你是不是在質疑我的廚藝？哼哼！我告訴你啊，你妹妹我可是這個世界上廚藝最好的神廚！你能吃到我做的飯你就偷著樂吧。”張小然撇了撇嘴，一臉的驕傲。
“好好好，我家小然的廚藝那可是再高貴的人都吃不到的，我這個當哥哥的可有口福嘍。”
將蛋糕放到一旁，不是張天賦不想放在桌子上，隻是窄窄的小桌子上擺放了幾盤用盤子扣上的飯菜，沒有地方放了。
家裡的陳設很簡單，甚至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
老舊的破了口子的沙發，高低不平的椅子，上了年頭邊角受潮翹起的木質地板，牆壁上掉落牆皮後留下的斑駁殘影……
他愣神片刻，在聽到了廚房裡燒鍋炒菜的聲音時，方才猛然驚醒。
趁著小然去熱菜，張天賦把蛋糕拆開放在小桌子上，插上蠟燭，點上，他趕忙喚起小女孩，“小然，來來來，先許願！”
菜熱著，張小然擦了擦手走了過來。
不需用關燈，因為房間裡的燈壓根就沒開。
按著小然的意思，是為了省電，反正家裡外麵就是街道，正好有路燈，借著路燈的光，家裡很亮，就不需要再開燈了。
張天賦勸說過，說咱家不差那點兒電錢，哥哥是賺大錢的，不用給他省。
小然從來不聽，每次都是氣洶洶地瞪著他，就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一樣。
這可把他鬱悶壞了。
得，自己這下還成壞人了。
小丫頭走了過來，瘦瘦的身影在窗外的路燈微光下更顯瘦小，仿佛即將破碎在寒風中的乾枯蘆葦杆，下一秒就要隨著狂風而分崩離析，消逝在茫茫寒夜裡。
“閉上眼睛，許個願，先說好啊，不許想著去做壞事，什麼希望早早有個男朋友什麼的，我第一個不答應！”張天賦扮著凶臉，可那表情怎麼看上去都是在演，毫無威嚴可談。
“我才不要許這種無聊的願望呢！”張小然叉著腰，可可愛愛的小臉上泛起了一抹羞紅。
哥哥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閉上了眼，雙手在胸前合十，念念有詞著，嘴唇張合，可是沒發出聲音，張天賦不知道這丫頭許了什麼願望。
片刻後，張小然睜開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猛地將蠟燭吹滅。
他趕忙鼓掌，慶賀道：“小然，生日快樂！”
張小然看著眼前熄滅後飄蕩起淡淡黑煙的蠟燭怔怔出神。
“來來來，咱們要切蛋糕嘍！”
“……”
“來，這塊大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