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京都皇城,觀星台。
一灰白頭發的老者手中握著壇酒,癱坐在觀星儀下,空出的一隻手高舉,仿佛是要握住天上的繁星。
在這空曠的高台之上,仿佛真的隻需微微伸手,便手可摘星辰。
八九歲的小男孩用木椅踮著腳,顫顫巍巍地在觀星儀下看著群星交替,周天運轉。
“老師,這些時日,紫薇星越來越暗淡了,咱們是不是該……”
“方尚啊!”九黎打斷了少年的話,“遇事莫慌,因為慌也沒卵用……去,再給我搬一壇酒來,我要前些時日錢丫頭給我送過去的那一批。”
方尚清秀的臉蛋上滿是陰沉,他嘟著嘴,生氣道:“老師!說好了一天隻喝一壇的!”
“誒呀,這不是出了點兒意外嘛!”老神棍的回應很是理所當然,“遇上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不是?”
方尚哀歎,老師你確定咱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嗎?我怎麼聽著怪怪的。
“好好瞅著哈,咱人族的未來可就握在你的手裡了,看不仔細可是會出大事的。”
方尚聞言,把住觀星儀的手臂一哆嗦,差點兒就想跳下來踹自家老師一腳,但堅定的意誌還是在最後關頭攔下了他,不至於讓他做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老師,你欺負人……”
“嗬,你又不是認識我一天兩天了。”九黎嗤之以鼻,“要不是想要找個免費苦力,這年頭誰想著帶學生啊。”
“……”
受氣包小方尚無可奈何,畢竟他人微言輕,反抗的話一點兒用都沒有。
老東西都不打算當人了,他能怎麼辦?
“老師,你這可就欺負人了啊!方尚你也是,這麼被欺負怎麼也不反抗一下?老家夥蔫兒壞,不打幾頓不長記性。”
一道倩影自天空落下,一身寬鬆的居家服,帶著個金邊兒眼鏡,頭發淩亂一團,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好好打理了,眼角是濃鬱的黑眼圈,一副加班死社畜的模樣,看上去宅屬性拉滿。
“呦,剛剛還提到你……送的酒呢,錢丫頭,沒事閒的來我這觀星台乾啥?我這可沒有你想要的有價值的情報。”九黎擺了擺手,一臉的不待見,“還有,方尚那是懂事,哪像你,自小就是個野小子。”
“老東西你彆不識好歹啊!叫你一聲老師你還真喘上了?”錢雨沐憤然,“我前幾天還給你送了最上乘的好酒來呢,你這看我這次空著手來,變臉也太快了吧!”
九黎不答,隻是瞧向了方尚,“你看看,這就是脾氣不好的下場,這麼大年紀了還單著,每天加班加到死,還嫁不出去……嘖嘖嘖,真慘啊!你可不要學她,沒好果子吃。”
你特娘的……
錢雨沐嘴角抽搐不已。
強忍著怒氣,她終究還是沒有當場直接拔劍砍了這狗東西。
不生氣,不生氣,沐沐咱不生氣,犯不著的,動什麼手嘛,又打不過……
豈可修!怎麼越想越氣?
“你要的消息,我搞到手了。”錢雨沐“老師”也不叫了,聲音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進入工作狀態的她總是能夠更好地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有時候幾乎是感性喪失般的絕對理智。
“真的?”九黎聽了這話,麵色一喜,酒也不喝了,一骨碌爬起身,一個恍惚出現在了錢雨沐麵前,“說說啊,說說!”
嗬!
錢雨沐斜眼冷笑,“想知道?可以啊,可是……我憑什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