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在此刻已然收手,岌岌可危的大陣之內,呼嘯劍宗的人俱都長出了一口氣。
情繁踏出一步,腳下波紋點點,半空中如踏平地。
“我呼嘯劍宗會放了幼猿,還望前輩放心。至於一切賠償,隻要我呼嘯劍宗拿得出的,都可奉上。”
這不是情繁客氣,在這完全能夠捏死她的強大修士麵前,一切的不敬與自作聰明都是在自尋死路,今日有這位不知名的老前輩出手相救,可下一次呢?
若是眼前的妖女心中不忿,改日打上門來找回場子,那可就有意思了。
情繁不允許這種低級的錯誤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能夠通過些許身外之物解決問題,也好過之後或許會引來的滅宗之災。
這事情上,她看得很透徹。
不過很顯然,李沐詩也看不上這所謂八荒二流宗門的仨瓜倆棗,堂堂妖族皇室近衛親族,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我所為,隻有一件,那便是放了幼猿,至於賠償,你們去問下麵的巨猿吧。”
“自然。”情繁頷首。
巨猿抬頭旁觀了整個過程,一時間感動得不能自已,叩首感激道:“感謝前輩大恩,袁天罡沒齒難忘!前輩以後但有差遣,我必將竭儘全力,在所不辭!”
“行了行了。”李沐詩慵懶地擺了擺手,“我對你的報恩不感興趣,今日隻不過是看不過這什麼劍宗的做派罷了,竟然拿年幼妖族迫害,著實令人不齒。”
李沐詩看向情繁,冷哼了一聲。
情繁低頭不語,沒有任何反駁。
在妖族大能麵前,她這個人族修士還是低調些要好。
“九黎,你想要做什麼,我不管,今日各走一邊,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多管閒事!”
空間一陣扭曲,李沐詩整個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年頭的女娃子,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不知道尊老愛幼呢?”九黎看著離去不見的白發女子,無奈搖頭。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情繁抱拳頷首。
“你放心,她以後不會找你的麻煩的,她可沒那個時間。”九黎笑道,笑得很是耐人尋味。
“放了幼猿,此事便算是到此結束了。”
……
夜色深遠,遠天的戰鬥如今依然沉寂,絢麗的靈氣波動與摩擦也停了下來,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李穆歌打了個哈欠,喝下最後一杯茶,施施然起身,伸了伸懶腰,“走了,回去睡覺!”
“這算是……完事了?”季月不確定道。
“這不完事,那還怎麼算完事?”李穆歌笑著反問。
“剛剛……”
“雖然沒看到,但是那氣場,玄妖境沒跑了。”
“玄妖境!”季月目瞪口呆。
她感覺這段時間的經曆完全就是在衝刷著她十八年來的三觀。
不是說好了先天之上再無前路了嗎?
不是說好了大家隻能止步先天了嗎?
怎麼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都把這個傳了數千年的設定給踩在腳下了?
現在設定已經這麼不值錢了嗎?
看著女孩那三觀儘碎的幻滅模樣,李穆歌一陣搖頭。
“你還真以為仙路崩殂,這八荒就不會有突破先天的人了?不說外麵犯事兒的被關進來,這麼多年下來,總有那麼一些大家族,大勢力的底蘊能夠支撐著他們無視這所謂毀天滅地的雷劫罡風,邁入那更高的境界。
“你見到了薑百川,就應該明白,這八荒的水,可是深的很呢。”
“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季月的聲音低沉了些許,可是下一刻,便像是喝了興奮劑一般,情緒激昂,“但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也有機會踏入凡仙境了?原來走出這裡的牢籠,去外麵看一看不是夢!”
“當然不是夢。”李穆歌點了點頭,“可要是想靠著修煉來自己走出去,那你可就有些天真了。你真的以為,這八荒隻許進,不許出?”
季月呆滯當場,“什……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李穆歌朝著樓下而去,隻給了女孩一個神秘莫測的背影。
“不是,你等一下!”季月趕忙拔腿跟了上去,“你把話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