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三豐生產大隊一隊。
沈雪和齊濤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天了,十天的時間足夠他們接受現實,適應如今清貧的生活。
他們本是夫妻,在家睡覺,醒來便到了這裡,腦海中突然出現一些並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兩人的相貌沒什麼變化,隻年輕許多。
當兩人相認,才意識到他們很俗套的穿越了。
原來的齊濤是三豐生產大隊一隊的隊員,大隊裡有名的苦命娃。
他沒出生的時候,爺爺奶奶就過世了,沒幾歲,爹死娘立刻改嫁,再沒回來看過他一眼。
唯二的兩個至親,大伯一家不待見他,將他趕出家,啥也沒給,還是當時的村長給他弄了個容身之所。
早已嫁人的姑姑自己的日子都十分艱難,根本照顧不了這個侄子。
他能活到二十歲,當真不容易。
而沈雪這個身體則是齊濤從外頭撿回來的,記憶裡的小姑娘因撞傷腦袋失去記憶。
那時候小姑娘病得厲害,又來曆不明,儘管她是個漂亮姑娘,依舊沒人收留。
小姑娘醒後對齊濤非常依賴,就跟小獸認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做媽媽似的,對齊濤寸步不離。
最後,小姑娘隻好和齊濤住在一起。
後來小姑娘病好,村裡也有戲言,說小姑娘是齊濤帶回來的小媳婦兒,大家都不知道小姑娘叫什麼,全都是以齊濤家的小媳婦來稱呼她。
*
河堤邊一個安靜的院落,一個身材削瘦的年輕男人推門而入。
齊濤喊了一句:“雪,我撿了好多蚌殼。”
沈雪在屋裡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還沒走到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到了她跟前。
視線移到他手上,她笑道:“呀,這麼多。”
原想將那兜子河蚌接過來,卻被他閃過,手也被他緊緊牽住,她無奈一笑又不住擔心:“弄這麼多回來不礙事吧?”
除開自留地裡,外頭的東西全都屬於公家,即便誰想去河裡弄點魚蝦蟹,也得偷偷摸摸。
“不少人都在河邊撿,沒人管。”
聽到他這麼說,沈雪也安心了許多。
齊濤將河蚌往桌角一放,半摟著媳婦兒:“不是說好等我回來弄這些衣裳的嘛,你身子骨弱,縫縫補補傷神又費眼睛。”
“哪有那麼嬌弱。”沈雪抱著他的腰:“你每天既要上工,還要花心思給我找好吃的,這幾天你都瘦了。縫補衣裳這些,都是我以前做慣的事,費不了多少工夫。”
“這裡不比咱們原來的家,連個燈都沒有,熬壞了你的眼睛我心疼。”
沈雪靠著他,她又何嘗不心疼他呢。
“要是咱們的結婚戒指能跟著一起穿過來該多好,日子能好過些不說,你也能多休息。有空間,咱們也不愁吃了。”
話音剛落,沈雪隻覺手指一熱,眼前忽地變化,原本還在屋裡抱著的兩人,瞬間到了一片田地中。
兩人同時愣住。
沈雪看著周遭熟悉的環境,驚喜道:“咱們的空間跟過來啦!”
她趕緊抬起自己的手,並沒有看到空間的媒介——婚戒,不由得疑惑地皺眉。
見齊濤沒動,她也乖乖在他身邊站著,眼睛放光的掃向四周,看著那些她親手栽種的菜、糧、花、藥等等。
齊濤站在這個熟悉的地方,不僅沒有鬆開媳婦兒,反而將媳婦兒抓得緊緊的。
觀察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他牽著媳婦兒的手,開始走動。
見著眼前已經成熟的稻子,他隨手扯了兩棵:“小雪,你試試說出去。”
然而沈雪還沒說話,兩個人已經回到屋裡,齊濤手上則依舊捏著新鮮拽下來的稻子。
沈雪當即歡喜道:“和以前一樣,我和你都能自由進出。”
齊濤比媳婦兒要冷靜些,可再怎麼冷靜,他手裡頭捏著的稻子亦令他欣喜若狂。
他笑著看了媳婦兒一眼,放下稻子就去外頭將院子的門關起來,然後又進屋將屋裡的門栓住。
做完這一切,他拉著媳婦兒的手,心中默念著要進入空間。
眼前一閃,他們再次來到這個由他們親手打造的私67密空間。
如同前次那樣,齊濤牽著沈雪的手,慢慢往田邊的房子處走去。
沈雪看著這裡的場景,嬉笑道:“早知道咱們會穿越,空間也跟著一起來,我當時就多種點東西了。”
眼前的一切,令齊濤徹底鬆了口氣:“現在已經很好了。”
沈雪滿足的點頭:“嗯嗯。”
沒穿越的時候,她和齊濤兩人都是孤兒,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
她身體不好沒人領養,齊濤大了她許多,對她一直很好很好。
齊濤十幾歲就去當兵,一直在部隊待了十年,這十年裡兩人每年見麵的次數或許不多,可一直保持著聯係,他經常會給她寄東西、寫信。
可以說齊濤在她的生命裡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是她最親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