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齊木青原本在家裡待客, 一聽隊裡人好像看到濤子的親媽回來,生怕出啥事,就趕過來。好在趕來得急事, 也不知道趙愛枝說了啥狗4屁話,惹得濤子這麼生氣。
齊濤還在怒氣當中,沈雪便低聲開口:“叔,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但我今天實在忍不住。”
她瞄了眼還在地上發抖的趙愛枝:“我以前隱約知道齊濤過往困難,親媽改嫁之後再也沒回來。今天看到嬸過來,知道她是齊濤的親媽,我還挺高興,以為她是來祝福我們。”
說著,她低下頭,委屈道:“隻是我沒想到, 嬸見到我第一句話就說我麵相短命,還生……”
“小雪!”齊濤喝止她的話。
齊木青對趙愛枝的印象非常之不好, 喪夫改嫁並沒有什麼不對,畢竟一個女人生活確實不容易, 想找個依靠很正常。
可到底她是齊濤的親娘,不聞不問這麼多年,實在冷血。再者改嫁的時候乾出的那些破事兒, 讓他不齒。
好不容易孩子生活圓滿了, 有家有媳婦有孩子,日子蒸蒸日上。哪有一個當親娘的上來就說兒媳婦短命、不能生?
本來母子兩個就沒什麼感情,上來就詛咒兒媳婦,任誰都想揍一頓。
“趙愛枝,你先起來。”齊木青看她從地上爬起來, 才說:“濤子小時候,你就沒咋管,現在濤子過得好了,你非但不高興,還大過年的上門說晦氣話,有你這麼當媽的嗎?你說你也一把年紀的人了,不知道啥話該說不該說?”
可能是被齊濤嚇到,趙愛枝早已沒有來時的底氣,不過大隊長在這兒,她硬是梗著脖子說道:“不管說啥,都磨滅不了我是濤子親媽的事實!我作為婆婆,說兒媳婦兩句,咋啦?!”
齊木青不屑和一個婦女打嘴官司,隻看向齊濤。
原本齊濤還將趙愛枝當做熟悉的陌生人,可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後,直接將她當做隱形人。
趙愛枝可沒往自己來的目的,正好大隊長在,也能給她當見證:“濤子,你現在結婚了,成家了,該孝敬我這個當娘的了。”
現如今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工分啥的全都由長輩管著,年輕一輩基本沒啥私房錢。
倘若分家了,逢年過節得給長輩孝敬,這是大家默認的一種行為。
沈雪和齊濤兩人沒想到趙愛枝今天過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齊木青被趙愛枝的無恥給驚到了,他指著趙愛枝:“大白天的你做啥美夢呐!你沒養過濤子一天,還想讓她孝敬你?”
“憑啥。”
聽見齊濤吱聲,趙愛枝瞄了他一眼,卻不敢久看:“就憑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齊濤哼聲一笑:“我給的孝敬,你有命拿嗎?”
齊木青大驚:“濤子,彆乾傻事。”
趙愛枝渾身一抖。
沈雪忍住笑意,連忙說道:“孝敬父母,確實是應該的。隻是嬸兒你不僅在齊濤很小的時候改嫁了,我公公留下的錢財你也一分都沒給齊濤留,這麼多年你還對齊濤不聞不問。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讓齊濤孝敬你?”
“我和我兒子說話,輪不到你插嘴。”趙愛枝不敢對齊濤發脾氣,但這個弱弱的兒媳婦,她沒在怕的。
沈雪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拉住要說話的齊濤,繼續笑道:“我是齊濤的另一半,這個家也有我的一半,我怎麼就沒資格說話?反倒是您,現在可不姓齊。”
從小花的事情,沈雪知道他們大隊還是有挺強的宗族觀念。趙愛枝一個改嫁的女人,怎麼可能比得上齊濤這個能幫上大隊大忙的男丁。
大頭像的事情出來之後,大隊長對齊濤就很倚重。紅糖和粉條的提議,讓這份倚重更加深了幾分。
沈雪對這種宗族觀念無感,甚至有點不能適應。可現在能利用齊濤男丁的身份,她傻了才不用。
趙愛枝啞口無言。
她來之前以為能靠著親媽的身份,壓著齊濤任她為所欲為。
隻可惜齊濤是個硬骨頭,礙眼的兒媳婦更是軟刀子。
齊木青頗感欣慰,直接朝著趙愛枝道:“回去吧,不是真心對濤子好,以後甭來了。”
趙愛枝怎麼可能就這麼無功而返,硬著頭皮說道:“我是沒養過濤子,可我生了他,隻要他一天是我的兒子,他就必須孝敬我。”
齊木青臉色一黑:“趙愛枝,當年越冬過世,你和齊春來的勾當,咱們心裡都清楚。我念在你是濤子的親娘,也不想濤子的生活雞飛狗跳,所以一直忍著沒說。你再胡攪蠻纏,我可就不客氣了!”
趙愛枝心驚肉跳,吞了吞口水,飛快的瞄了眼麵無表情的兒子,又瞥到旁邊笑吟吟的兒媳婦,再看到嚴肅的大隊長,她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沒了礙眼的人,齊濤也恢複正常,朝著齊木青道了聲謝。
齊木青擺擺手:“以後她再來,你們也彆怕,咱們大隊的人都知道當年啥情況,不會站在她那邊。”
沈雪好奇的問道:“叔,您說她和大伯的勾當,是啥?”
齊木青想了想,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趙愛枝不僅卷走了齊濤的爹所有遺留下來的錢財,還暗地裡和齊春來勾搭將原本齊濤有的那一份家產,半買半送給齊春來。
齊濤的爹齊越冬活著的時候,齊春來這個大伯十分溫和,齊越冬正是被這一假象蒙騙,兄弟倆一直住在一起,也沒分房分家。
齊越冬什麼話都沒留下就病逝,趙愛枝便有很大的話語權,想乾啥就乾啥。
沒有大人做主,齊濤當年又小,自然落得被大伯一家欺負的地步。
解釋完之後,齊木青又說:“趙愛枝如果再來,你們直接讓她吐出當年卷走的錢財和房子,隻要有這事兒捏在手裡,她不敢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