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穀(1 / 2)

林紓靈不知道該怎麼紓解此刻的心情, 好像覺得挺複雜的, 但又瞅了瞅林時茶那張麵孔,竟詭異的覺得好像……也挺正常的。

天哪,是她的三觀有問題了嗎?

不過,境況不同吧, 此間的男生們選擇也不同, 如果林時茶健健康康,跟其他女孩子一樣,他們也不會這樣。正因為知道她的情況, 才不會在乎那麼多……

一時之間林紓靈很是唏噓。

不過即便如此林紓靈還是覺得有幾分不真實,她托了劉莉來再去市區裡仔細詢問幾個這個領域知名的醫生。

劉莉來答應了, 就算林紓靈不提她也會這麼做。

林百城在門口的車裡坐了足足兩天,車門外煙蒂散落一地, 大約是夜晚備受煎熬,黑眼圈濃又厚。

第三天終於被允許進去, 但飯是沒他的份兒。

下午六點鐘, 在天色漫長的夏季, 四合院的翹角外是將天空染成紫橙色的落日餘暉,濃密的綠蔭遮蔽上方,在院子中的水池裡留下斑駁搖晃的樹影。

兩個女孩子一起坐在水池邊背對著林百城,一個穿著白色的襯衣格子裙, 一個穿著帶著嫩黃色碎花的連衣裙,背影如出一轍。

往前走幾步才能看到她們兩個在做什麼。

原來是脫了鞋子,齊齊將白嫩的腳丫子放在水池中蕩漾, 碧青色的池水將二人的腳襯托的像極了上好的白玉,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時不時就有清脆的笑聲傳過來。

林百城沉默了片刻,一直看著兩個丫頭,就這麼站在屋簷下。

記憶中老舊的泛黃顏色,一兩歲大的粉團子也是這般,忽而回頭對他露出粲然大笑:“爸爸!你看這裡有魚魚!”

他該意識到,自己真的欠林時茶良多,此前說的推辭的話不過是為了讓他自己好受點罷了,他隻是在下意識的不想麵對現實。

是,他是成年人了,不是十**歲的愣頭青,做錯了事情也可以被原諒,正因為他歲數這麼大了,應該有擔當,有責任心。

是前一段的婚姻太過痛苦,折磨得他身心俱疲,催使他努力擺脫,即便是變成了一隻白眼狼也想要逃脫現狀離開這裡麼?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又怎麼會不懂。

他這是怎麼了?

手裡的黑包掉落在身側,他原地蹲下用手抓了抓頭發。

遲醒端著菜盤子經過院子口,瞅見林百城臭著臉朝他翻了個白眼,嘴裡罵罵咧咧的。

“菜?”

裡頭傳來霍以南矜冷的問聲。

遲醒這才忙慌回了句:“哎,來了。”端著菜過去。

往客廳去,遲醒端著菜看到霍以南一米八的瘦高清冷身影,腰間卻圍著一個黃□□臉的圍裙站著審視他。

“霍哥,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在借機偷看茶茶。”

霍以南瞥了他一眼,也不說什麼,就麵無表情著一張臉。

霍以南摘掉圍裙搭在花柱上,過了那道門,斜陽霎時落滿他的雙肩,柔和了他周身那股清冷的氣質。

就這麼看了會兒,霍以南才開口:“吃飯了。”

林紓靈率先把腳從池子裡拿出來,伸手對著林時茶:“吃飯了,我們上去吧姐姐。”

林時茶應了一聲,扶著林紓靈兩人一起起身,水漬沾濕了旁邊木質的地板,霍以南提起旁邊的乾毛巾,一條遞給林紓靈,一條搭在手腕上單膝跪在地上:“起。”隻說了一個字。

林時茶唔了一聲,手放在霍以南肩膀上,聽話的抬起腳丫子,任由他垂眸給她擦乾腳。

林紓靈捂著嘴巴睜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臉頰緋紅開口說道:“我先進去了。 ”說完就‘噔噔噔’的把木板踩得咯吱作響。

“不想走路。”

穿黃色碎花裙子的姑娘聲音軟軟的,帶著兩分糯的在撒嬌,聲音很小,但足夠林百城聽到。

林百城下意識動了下腳,想過去。

卻見霍以南輕嗯了一聲,一手提著林時茶的鞋子,直接橫抱起她,“吃完飯就早點睡覺,今天彆跟白笙鶴打遊戲了,恩?”

“可是……”她猶猶豫豫,低下了聲音,也不知道又說了什麼。

林百城就看著兩個人從他旁邊經過進屋子裡,他才渾身鬆懈下來靠在柱子上,臉色頹廢又灰敗。

一眾人落座在餐桌前,遲醒幾乎要將霍以南的目光盯出一個窟窿了,而邊珩還在群裡蹦來蹦去口吐芬芳。

“去茶茶家不帶上我!”

“是不是針對我!是不是!!”

“我現在去還來得及嗎?”

“遲醒霍以南我[嗶——],[嗶——]啊啊啊!”

遲醒低頭看了一眼信息,悄無生氣把邊珩禁言了,做完之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抬起頭收回手機,甚至還哼上了小曲。

那邊的邊珩,直接原地爆炸。

今天的菜是林春華掌廚、霍以南打下手完成的,但做的菜一如既往,都是林時茶愛吃的。

劉莉來打完電話從房間出來,立馬帶上柔和的笑意跟一眾說話,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當林百城不存在。

飯桌上,劉莉來笑意盈盈:“茶茶要不要跟我們去市區住兩天,讓靈兒帶你逛逛轉轉,也能放鬆放鬆心情呢,說不定心情好了病就能輕點也不一定。”

“恩!”

林紓靈立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林時茶。

林時茶想了會兒,倒是沒有拒絕:“好呀。”

遲醒跟霍以南對視了一眼,兩人心思一致,隻是沒有說什麼,接下來林春華就給林時茶請了三天的假期,劉莉來在第二天返程時帶上了林時茶。

一個小時後,霍以南淡定的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遲醒在後座拍他腰:“你行不行啊你!”

“我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霍以南語氣淡淡然,微微偏頭斜視了一眼遲醒。

遲醒聞言,不屑的嗤出聲,男人之間的話題他們自己的領悟能力是很強的,他一偏頭嗬嗬:“老子也不想說了算。”

“我是在說騎車這件事,你在說什麼。”霍以南語氣一本正經。

遲醒輕輕挑眉,語氣輕佻:“霍以南,請你注意我在你後麵。”

霍以南臉龐頓時崩了。

遲醒見狀冷哼:跟我鬥。

騎車還是沒有林時茶快,遲醒跟霍以南打嘴炮著到市區,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遲醒到群裡問了一下林時茶在哪裡,跟霍以南商量了一下一起去找她。

霍以南問:“你一家為什麼在水路鎮?”遲醒的家境看起來不像是住不起市區房子的人。

遲醒沒有回頭,發絲在風中拂動,嘴裡咬著一根乾草,語氣隨意:“我哪兒知道,沒問過。安全吧。”他隨口胡鄒出一個稍微靠譜一丟丟的理由。

遲醒想到遲恒國的職務,心裡想的挺多的。

遲恒國是刑警支隊大隊長,負責的是緝.毒要務,像這種要職人員一般是不公開的,況且H市警局離水路鎮並不太遠。

在遲醒印象裡,遲恒國一直都是忙忙忙,鮮少回家,甚至有時候連大年三十晚上都在警局呆著,身上也經常帶傷,據說跟他媽認識也是因為一次任務受傷的緣故。

也是這麼多年了,遲恒國隱隱有退下來的趨勢,警局大勢逐漸轉移到年輕有為的人身上,他回家的頻率才逐漸多了起來。

遲醒吐出乾草根:早乾嘛了,現在來補償父子情,看他吃不吃他那一套。

“那你呢?”遲醒轉頭問霍以南。

霍以南倒是挺平靜的,“書香門第,祖上幾代都讀書,我父母是帝都大學教授,幾年前退休追求田園生活帶著我來水路鎮。”值得一提的是霍以南是老來得子,父母都已經五十多歲了,所以他一直備受父母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