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書變教琴?(1 / 2)

自那日之後,曲洋便常常抱了琴來找江雲樓,江雲樓上午教孩子們學字,下午有時會跟曲洋一起交流樂理,但更多的時候,卻還是獨自撫琴作畫,以消磨時間。

這一日上午,過來學字的孩子們還在靜靜地練著字,江雲樓心不在焉的磨著墨,心中想了許多事。

剛剛來到黑木崖的新鮮勁漸漸過去,江雲樓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如今所過的日子與從前在長歌門中時也並無多少區彆,隻是將場所從千島湖換作了黑木崖而已。

若說還有什麼其他的變化,就是多了一群小蘿卜頭,會喊他一聲先生,對於這一點,江雲樓心裡是十分受用的。

“咳……咳咳……”

他擱下手中的東西,掩嘴咳嗽起來,雖然極力壓低了聲音,但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裡仍是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程英看他越咳越厲害,扔下筆,走過去扶住了不斷咳嗽著的江雲樓,幫他順著背。

“先生,先生,你還好麼?”

她原本管江雲樓叫哥哥,來學了幾天字之後,卻也跟著彆的孩子一起喊一聲先生了。

對於江雲樓時不時咳上一陣子的毛病,她也清楚得很,江雲樓之後雖然沒再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昏厥過去,但程英每次聽他咳嗽,都覺得又揪心又著急。

待江雲樓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頭一看,包括洛明在內的好幾雙烏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他匆匆掃了一眼嘴邊的帕子上留下的血跡,將帕子收起來,衝程英勉強一笑,道:“我沒事,你們繼續吧。”

洛明皺眉道:“先生,你最近咳的越來越厲害了。你是不是偷偷把藥都倒掉了呀?”

桑三娘給江雲樓請過教中的大夫,這段時間以來湯藥也從未停過,這一點洛明與程英都是知道的。

江雲樓眨眨眼睛,故作輕鬆道:“大人可不會怕藥苦。”

洛明不解道:“那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治好呢?”

江雲樓寬慰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隻是咳起來嚇人一些罷了。好了,繼續練字,莫要分神了。”

她摸一摸程英的頭,溫聲道:“嚇到你了。你也回去吧。”

程英遲疑的看了一眼江雲樓緊緊捏在手裡的帕子,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她一向最是乖巧聽話,也十分善解人意,想來是明白江雲樓不想讓彆人擔心的。

江雲樓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卻有另一個念頭在心底萌生。

從前門中有師父與眾位師兄妹,在家時也有父母和兩位兄長,皆是真心關愛於他,江雲樓哪怕不是為了自己,也會為了親人和朋友而保重身體,可如今身在幾百年後的錦朝,已經是孑然一身毫無牽掛了。

事已至此,他又何必再愛惜身體,耽誤了剩下的大好時光呢?

他實在不該再拘在這一小方天地裡了。

江雲樓想。

可再看一眼這一群屏著呼吸練字的小朋友,江雲樓又覺得就算要走,也總該等他們學完了三字經再走,不然可就太對不住那一句句脆生生的“先生”了。

說起這三字經也很有意思,短小精悍,是他來到錦朝後從書上看到的,用來給孩子啟蒙很是合適,而他也親口告訴過幾個學生,下一階段他們會一起學習三字經。

這一天下午,曲洋再次登門拜訪。

江雲樓剛送走了一群孩子,以及非要看著他喝完一碗藥的洛明和程英,便等來了心情極好的曲洋,他見曲洋高興,便問道:“前輩可是有了什麼好事?”

曲洋開門見山道:“江老弟,你可聽說過廣陵散?”

江雲樓一愣,“廣陵散?”

這還是曲洋頭一次對他提起廣陵散來,他正要作答,曲洋已經迫不及待的繼續道:“嵇康死後,廣陵散從此絕響。要我說,嵇康這個人,是很有點意思的,史書上說他‘文辭壯麗,好言老莊而尚奇任俠’,這性子很對我的脾胃。但他說‘廣陵散從此絕矣’,這句話我卻很不服氣,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就算西晉之後失傳,難道在西晉之前也沒有了嗎?”

江雲樓聞言,心中一動,“前輩的意思是?”

曲洋高興道:“我已跟教主說明了原由,打算去發掘西漢、東漢兩朝皇帝和大臣的墳墓,去找廣陵散的曲譜。”

說罷嗬嗬大笑,甚是得意。

江雲樓心中先是一驚,後又了然。

他與曲洋相識了不短的一段日子,到了今日才總算有了對方果真是魔教長老的感慨,哪一個正派君子會為了曲譜去挖掘古人的墳墓?換了他,是絕對不會有這個念頭的,這果真是魔教中人才會想出來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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