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福威鏢局(2 / 2)

江雲樓問:“那我們是幫還是不幫?”

東方不敗咽下一句脫口而出的“為何要幫”,決定成全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回的心願,語氣平常道:“你要幫就幫吧,本座不會出手。”

再轉頭看向身後,後頭似乎有一群人正不緊不慢的朝這邊趕過來,大概就是被他們二人甩下多時的桑三娘等人了。

福威鏢局的鏢師們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哪裡劫鏢不好,為什麼偏偏是在官道上?

交上手沒多久,他們便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這群劫匪個個身手不凡,上來便狠下殺手,出手之利落絕非普通山賊,人數又遠比護送鏢車的鏢師要多……

他們幾個鏢師折了命不要緊,但這次的鏢車上有一樣極為珍貴的物件,一旦物件丟失,折損了鏢局在江湖上的威望,那才真的是不好了。

鄭鏢頭一咬牙,大喝一聲:“殺!!”

他左掌擊出,下一刻右掌又從左掌底下穿出,一招翻天掌便擊在敵人胸口處,將人打的倒飛出去。這還是總鏢頭教他的一手,平日走鏢也派上過很多用場。

福威鏢局的人裡頭武功最好的就屬鄭鏢頭,兩方人馬各自過了幾招後,對方的領頭之人便意識到要拿下鏢車就得先拿下鄭鏢頭,一腳踢開與他糾纏的鏢師,一招力劈華山便朝著鄭鏢頭迎頭砍了下去,鄭鏢頭橫刀一擋,二人刀鋒抵著刀鋒,當場拚起了力氣,你來我往,誰也不肯服輸,額頭上爆起青筋。

嗤啦一聲,卻是有人一刀砍在鄭鏢頭大腿上,鄭鏢頭悶哼一聲,勉強將慘呼聲咽回了肚子裡,領頭的劫匪卻趁機抬腳一踹,正踹在他肚子上,將他踹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這樣的廝殺中,可沒人管什麼偷襲不偷襲,能偷襲到對方,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眨眼間,鄭鏢頭胳膊上、大腿上、都中了數刀,鮮血淋漓,福威鏢局的人一看鏢頭被打的節節敗退,擔憂之餘,士氣亦是大受打擊,一時間局勢緩緩倒向敵人那一頭。

“錚——”

一道清越的琴聲,瞬間壓過了在場刀劍紛飛的廝殺聲、喊殺聲。

劫道的頭領一聽,喝道:“什麼聲音?!”

琴聲卻不停,反而越來越清晰,連綿不絕的琴聲自頭頂傳來,眾人抬頭一看,官道旁邊的一棵大樹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青衣男子,男子橫琴於身前,修長白皙的手撫著琴弦,揍出美妙的樂曲。他神情沉靜,一身氣質也不同於江湖人,倒像是個書生。

有人怒喝道:“你是什麼人?去去去,要撫琴,上一邊撫去!”

錚的一聲,那說話的劫匪卻在下一刻仰麵倒在了地上,捂著額頭痛呼出聲,眾人定睛一瞧,他的額頭上多了道碗大的傷痕,正往外流著血。

領頭之人見此情形,怒道:“尊駕是何人,為何要壞我們的事?!”

青衣男子淡淡道:“路見不平而已。”

領頭之人道:“這是我們跟福威鏢局的私仇,與你何乾?!”

鄭鏢頭立刻“呸!”了一聲,“我們鏢局走南闖北這麼多天,天下皆是朋友,可從來沒有做過得罪人的虧心事,你們分明就是眼紅我們鏢車裡的東西,扯甚麼私仇!”

他又對江雲樓道:“少俠,隻要你能替我們保住鏢車,鄭某人必有重謝!這鏢車裡頭的東西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我們福威鏢局,才托我們運送的,丟不得啊!”

江雲樓點點頭,指尖一動,一曲高山流水自他指尖流泄出來,渾厚的內力眨眼間便席卷了全場。

鄭鏢頭先前已經受了傷,抵擋不住琴聲中的內力,忍不住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他心中大驚,還未來得及反應,身邊的兩個劫道之人竟也紛紛吐血倒下,被著重針對領頭之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麵全力抵擋琴聲,一麵感受著體內翻湧的內息,禁不住又驚又怒。

這琴音中暗藏的內力,沒有個幾十年的底子是萬萬使不出來的。

電光火石間,他已經有了決斷,當即大喝一聲,道:“撤!”

劫道的諸人聽聞此言,當機立斷跟著領頭人竄進了官道旁的樹林裡,已經倒下無法動彈的,也被同伴扯著腳拖了進去。

訓練有素,果然不是普通山賊。

江雲樓停下手,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群人逃竄的背影——那些人的武功身法,似乎都出自同一派。

鄭鏢頭哈哈大笑,又在笑聲中咳出兩口血,他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抹了一把嘴,對江雲樓拱手道:“多謝少俠仗義相助!”

江雲樓聽了這句少俠,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來,將心中小小的疑慮拋在了腦後,他輕輕躍下枝頭,故作淡然道:“舉手之勞罷了。”

這句話說著,倒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他輕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隻是你們傷的也不算輕,他們或許還會來找麻煩。”

鄭鏢頭擺擺手,道:“這條道走到頭,就是我們的分鏢局了,沒事!”

他對鏢師們道:“小兔崽子們,還不快來跟少俠道謝!”

眾位幸存的鏢師紛紛靠過來,拱手齊聲說了句謝,走鏢的人聲音洪亮,齊聲道謝時的氣勢更是不凡,江雲樓還不曾麵對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都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了。正在此時,東方不敗策著馬,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身邊還領著江雲樓的白馬,江雲樓察覺到他的到來,宛如見到了救星,立刻不著痕跡的往他那邊靠了靠。

東方不敗似乎一眼就看透了江雲樓的內心,嘴角帶著一絲看熱鬨的笑意,也不打算出聲替他解圍。

鄭鏢頭看見姿態閒散的東方不敗,卻是心中一驚——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東方不敗的身後,緩緩出現了日月神教的一大群人,打頭的是桑三娘和曲洋,鄭鏢頭見到桑三娘,愣了一愣,忽而恍然大悟的拱手道:“原來是日月神教的貴人,多謝諸位拔刀相助,今日之恩,福威鏢局沒齒難忘。”

桑三娘也認出了鄭鏢頭,鄭鏢頭是福威鏢局總鏢局的人,與她有過幾麵之緣,隻是既然教主在場,這裡便也輪不到她代表神教說話——還是得看教主的態度,教主不開口,那就由她來。

東方不敗懶懶答道:“救你們的人是他,倒也不必欠日月神教什麼恩情。”

說著,瞥一眼江雲樓,催促道:“上馬,該走了。”

江雲樓點點頭,將琴背在身後,輕盈的騎上了馬兒的背,末了還對鄭鏢頭笑了一笑。

福威鏢局的人默契的不再提起“重謝”一事,有些事情,還是心照不宣最好。他們把鏢車移到一旁,讓他們先走,眼看著這群人就要絕塵而去,鄭鏢頭忽然出聲道:“小兄弟,有空來總鏢局做客啊!”

江雲樓聞言一愣,回頭看了一眼福威鏢局,見鄭鏢頭正笑容爽朗的目送他,便也大聲應道:“好!”

待到看不見福威鏢局的鏢車了,江雲樓才感慨道:“這福威鏢局的人倒真是一群豪爽的漢子。隻是為什麼人人都愛叫我一聲小兄弟?我明明也不小了。”

曲洋與桑三娘笑而不語。

東方不敗眼皮也沒抬一下,輕輕哼道:“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