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日月神教, 難道除了教主, 就沒有一個能打的麼。”
江雲樓的聲音落下,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他這話說的可謂十分猖狂, 江雲樓活了二十年,恐怕還不曾說過比今天這句更加目中無人的話,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心虛,隻挺直了脊背傲然而立。
竟有了幾分東方不敗居高臨下時的模樣。
東方不敗也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任我行陰沉著臉,冷眼看著東方不敗與江雲樓, 一雙陰鬱深沉的眼睛裡閃過許多思緒, 忽然朗聲大笑道:“是我說錯了, 東方不敗,你的眼光的確不差。”
他轉頭對著江雲樓, 麵帶讚賞道:“能把東方不敗迷的神魂顛倒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有些本事, 有些本事!”
左冷禪卻暗中冷笑。
他與江雲樓交過手,對方本事如何,他心裡清楚得很。一看見東方不敗屋裡的男寵是江雲樓, 他便知道挾持男寵威脅東方不敗的計劃算是告吹了。
他心緒難平,忍不住陰陽怪氣道:“有本事又怎麼樣。”
他目光陰毒,滿滿的惡意幾乎就要溢出來。
“麵上裝的清高, 被人敬一句琴仙, 豈知背地裡也不過是個賣屁股的小人!”
江雲樓臉色不變, 連眉梢都沒動上一下,卻忽有一股勁氣襲來,狠狠給了左冷禪一個巴掌,打的他踉蹌後退數步,險些站不穩身子,一陣陣的耳鳴。
東方不敗緩緩收回手,道:“許久不見,左盟主的武功卻是倒退了不少,五嶽盟主的寶座恐怕也坐不久了罷。”
剛才那一巴掌,原來是東方不敗打的!
左冷禪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臉頰立刻腫了一大片,他又驚又怒,齜目欲裂。
自那日在劉三爺府中與江雲樓一戰之後,他受到的羞辱簡直前所未有的多。先是武功受損,再是被魔教中人喂了三屍腦神丹,又被嶽不群那偽君子一次又一次的排擠,眼看就要坐不穩盟主之位,到了如今,竟是為了解藥不得不與任我行聯手,跑到這黑木崖來,受東方不敗與他男寵的氣。
更要命的是,東方不敗的男寵居然就是江雲樓,他們三人的勝算一下子大大降低,反倒是這兩人,看起來要胸有成竹遊刃有餘的多……
左冷禪惱羞成怒之餘,也隱隱覺得不妙,可此時抽身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任我行卻恍若不覺。
他細細打量著江雲樓的臉,他發現對方其實非常年輕。
任我行眼光毒辣,唯一一次看走眼,是看錯了東方不敗,一不小心引狼入室,導致了之後的許多變故。
而現在,他可以肯定,江雲樓哪怕一副油儘燈枯命不久矣的模樣,他的眼底仍然乾淨而澄澈……
這是不該出現在黑木崖之上的一雙眼睛。
他了然。
東方不敗……想必也是被這樣一雙眼睛吸引的罷。
任我行猛然之間福至心靈,一種猜測悄然爬上了心頭。
他揚聲道:“左盟主這話說的的確不對。”
東方不敗輕輕挑了挑眉。
對方不懷好意的如此明顯,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任我行的目光又在江雲樓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便收回來,直直看進了東方不敗眼裡,那張慘白如死人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狠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