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這次頭罩底下飄出了淡淡的諷刺的笑聲:“女士,你在欺負其他孩子時,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妮可反駁:“我們不一樣!”
紅頭罩問:“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哪裡不一樣,難道你是外星人?”
“就是不一樣……”妮可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我們天生不
同。”
“這就是你和你的父母愚蠢的地方。”紅頭罩不客氣道,“你們選擇玩愚蠢的遊戲,就要做好自己成為輸家的準備。”
妮可不甘心地反問:“那你呢,你就覺得自己永遠都能贏下去嗎?”
她聽到一句散漫的回答:“女孩,我們每時每刻都做好了輸掉比賽的準備。”
“你該思考自己的未來了,”紅頭罩不著痕跡地移開話頭,“該成為怎樣的人,做怎樣的事,能否承擔後果。”
頭罩的白膜對上妮可的眼睛。
眼睛是一麵鏡子,白膜既遮蓋了對方的情緒,也遮蓋了妮可觀察自己的渠道。
但紅頭罩沒有多說,他抱起雙臂,似是無意地瞥了一眼妮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你家裡有人來接你嗎?”
“管家在家裡。”妮可小聲說。
“除了管家呢?”
“我姑姑馬上要到哥譚了。”妮可道。
她警惕地看著紅頭罩,像一隻瑟瑟發抖的羊羔,“她不是法庭的人,你不要通知警察。”
紅頭罩隻說:“打電話給管家。”
妮可撥出號碼,紅頭罩拿走電話,對著電話另一頭簡短道:“過來接人,她在星期日百貨的後門。”
他們在沉默中等待,夜色越來越濃。妮可焦躁不安地打量自己的腳尖,心裡想著紅頭罩什麼時候能離開。
她又不希望他離開得那麼早,沒有紅頭罩的保護,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危險了。
他最好是在管家過來的前一刻識相地消失,省去妮可和管家解釋的麻煩。
妮可恍惚起來,她真的討厭紅頭罩嗎,或者,她真的喜歡在迷宮的頂部圍觀那些血腥的表演嗎?
她所擁有的東西,性格、品性、思想,是她天生就有的,還是父母和法庭培養的結果?
她是好人,她是壞人?
壞人遇難也是壞人?
問題太多了,攪得妮可心亂如麻。汽車的喇叭聲驚醒她,妮可四處張望,剛剛站在自己身側的紅頭罩不見了,正如她方才所想一般毫無蹤跡。
她抱著臟兮兮的背包上車,在車窗內窺探車外的黑暗。紅頭罩就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等待她離開。
今夜過後,妮可腦袋裡多出了很多問題
,每個她都要思考許久。
她會得到答案的。
車輛駛入夜色,紅頭罩恢複站姿,踩在屋頂的一角遠眺。
他的頭罩裡響起一則通訊,艾瑪麗絲懶洋洋的聲音撓著他的耳朵:“忙碌的灰姑娘頭罩就要錯過舞會時間了。”
他升起鉤索,躍進風裡向米勒灣狂趕。
“我馬上到,”他睜著眼說瞎話,仿佛自己已經過了網眼橋,“五分鐘就到。”
對麵的眼睛就長在他的頭罩上,艾瑪麗絲不屑地吹氣:“明白了,你還在學校。”
她問:“那隻小貓頭鷹出了什麼事?”
“問題不大,她在學校受了點欺負,暫時沒上升到肢體衝突的地步。我隻是替她收了一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