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不安。
林初原以為白羽帶他過來,是提前與殷長俞說好的,他猜想白羽或許是殷長俞的好友,否則怎會隻憑名字便認出自己,還熱心地帶他來闕音殿。
現在看來,並沒有這麼簡單。
白羽沒有懷疑,點點頭繼續走,突然前方傳來交談聲,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拐過彎撞見他們。
兩人神情一變,慌亂之下林初將身旁的房門推開一條縫,兩人躲了進去,再輕輕合上。
門外的聲音走近又走遠,沒有發現異常,白羽鬆了口氣,思索片刻後道:“不如你先藏在這裡,我獨自去找殷長俞,這裡看起來也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他原形不起眼,獨自前去會更容易躲藏,若是被發現,也不會牽連林初。
林初沒有意見,點頭應下。
白羽便打開窗戶飛了出去,速度比帶上林初時快了一倍不止。
他在飛簷之間掠過,尋找著殷長俞的身影,全都一無所獲。
又飛過一座偏殿,白羽在屋頂停下,懷疑殷長俞根本沒有在宮殿中。
他正想繼續向前,剛振動雙翅,一股陰冷的殺意順著他的脊背直衝脖頸。
白羽心中一驚,迅速向下俯衝躲過攻擊,但他在原形狀態下靈術無法施展,下一瞬便被狠狠拍在地上。
身上的威壓讓白羽動彈不得,他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乾脆放棄抵抗,抬頭看向緩緩走過來的人。
殷長俞身著玄色長袍,黑發簡單束了一半,麵容一如兩百年前,絲毫未變。
他指尖微動,地上的白鴿被隔空捏了起來,殷長俞神情似有些驚訝,又帶著嘲諷,淡色的唇輕啟:“你還……真的敢來。”
白羽的雙翅被直接折斷,他的喉嚨被掐住,痛苦地悶哼一聲,下一刻卻又被靈術治好。
果然,殷長俞是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的。
靈術的治愈讓他有了喘氣的空隙,他艱難開口道:“林初……在這裡。”
聞言殷長俞有些麵色怪異,沒有說話,卻逼迫著白羽化為人形,下一瞬碾碎了他的四肢。
殷長俞欣賞了一會兒他臉上的痛苦神情,冷漠道:“他當然在這裡。”
林初將窗戶關好,轉身打量著房間。
天剛蒙蒙亮,屋內還透著一層薄薄的暗光,這裡正是他以前住的房間。
地火不再燃燒,茶壺中空蕩,明顯沒有人住了。
隻是各處都還十分整潔,應當是有人隨時在打掃的。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裡比外麵還要冷一些,透著一股寒氣。
所有的擺設都沒變,甚至床上的被單都是他以前用過的樣式。
林初心中酸澀,坐在床榻上,輕輕撫摸著床沿。
指尖剛一觸上,便感到一絲刺骨的寒意,林初縮回手,驚疑不定。
他再次摸上去,確實是冰冷異常。
林初摸索著床沿,最終發現了寒氣的根源,卻是從床邊的櫃子中傳來的。緊靠在床欄的櫃門透了一絲縫隙,將整張床浸得如冰窖一般。
他十分好奇,上前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輕輕拉開。
冰冷的霧氣瞬間蔓延,待林初看清裡麵,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他置身在一整塊寒冰麵前,指尖被凍得微微顫抖。
冰中包裹著一個熟悉的人影,緊閉著雙眼毫無生氣。
正是前世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