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俞走了幾步,也坐在一旁,看著林初小巧的下巴,“為何深夜在此?”
林初歪著頭反問道:“這話應當是我問你吧?”
殷長俞沉默下來,林初回想起在小溪邊看到的一幕,好奇道:“你是妖?”
對於妖族,他從前隻是聽說,並未親眼見過,也或許是因他不怎麼出門,根本無處可見。
林初心情又低落下來,低頭勾著自己的手指,殷長俞應道:“是。”
“當妖的感覺好嗎?”林初的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聲音懨懨的,“一定很好吧,哪裡都可以去,什麼都可以吃。”
殷長俞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氣氛沉寂下來,林初越想越難過,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他年後就要滿十七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盼著出去玩,他覺得羞愧,又止不住去想。
今晚他故意在外麵吹風,就是打算乾脆生一場病,也省得自己老想出門。
林初抬手抹了抹淚,殷長俞才發覺他哭了,皺著眉沒有動。
在他的認知裡,凡人脆弱渺小,情緒多變,他知道林初不開心,卻不知該怎麼安撫他。
片刻後,殷長俞突然從儲蓄戒中,拿出一朵花苞放在林初眼前。
這花通體透亮,瓣尖透著點紅,像是冰雕成的,林初抬頭打量了幾眼,伸手接了過來。
兩人的皮膚一觸即離,殷長俞收回手,無意識地摩擦著指尖。
林初捏著花莖看了看,原本緊緊閉合的花苞竟在慢慢開放,在寂靜昏暗的深夜發出淡淡瑩光。
這花一看就不是凡物,林初小聲驚歎,興奮地用手輕輕摸著花瓣,偏過頭眼中發亮:“這是什麼花?”
他眼睫上還掛著淚珠,說話帶點鼻音,殷長俞默默收回靈氣,回道:“紅霜。”
這是他從西襄雪山帶回來的,本打算在闕音殿內培育一片,此花較為珍貴,也隻帶了這麼一朵。
且被他用靈氣這麼一催,便不能再種了。
林初愛不釋手,拿在手上看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還給殷長俞。
殷長俞微微愣神,沒有伸手接:“送你的。”
林初睜大雙眼,高興道:“真的嗎?
“這花一定很貴重吧,”林初又覺得受之有愧,他與這個妖族根本就不認識,“為什麼要送給我?”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正要從走廊儘頭拐過來,應當是府上負責夜間巡視的仆從。
林初心裡一慌,他以往從未獨自起過夜,現在還和一個來曆不明的妖族在一起。
他連忙起身看向殷長俞,想讓對方先躲起來,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陣微風吹過後,他們已經悄然無息地進了房間。
外麵的仆從絲毫沒有發覺異常,從門前走過,屋內的小廝還在沉睡。
林初心跳加速,緊緊捏著紅霜花,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殷長俞鬆開林初,後退了一步,伸手似乎想碰一碰林初的臉,最後遲疑了一下,還是在半路收了回去。
他輕柔道:“彆難過。”
林初眼前一晃,殷長俞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今晚像是做了一場夢,隻有身上的鬥篷與手中的紅霜花,證明這是真實的。
四下寂靜一片,林初在原地呆呆站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進了裡屋。
他將鬥篷脫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