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1 / 2)

今夜新婚 排骨辣醬 11819 字 3個月前

這天是周五,曲芝宜拋棄男朋友約了紀荷去逛街。

宋堯給了芝宜一張不限額的信用卡,並告訴她想買什麼都無需考慮價錢。

“你說他這是不是在包我?”

紀荷一聽這話,嘴裡的咖啡險些噴了出來,“腦洞有點大啊你。”

這倆人剛在一起時,宋堯還是個一天打幾份工的小夥子,住學校職工宿舍,吃食堂裡最便宜的菜,而芝宜家裡是開家具廠的,早已經實現了財務上的自由。

逛完街,她們在商場頂樓的法式餐廳吃晚餐。

結束後曲芝宜說最近壓力大想去玩玩,便帶著紀荷去了家比較隱蔽的酒吧,據說那裡的氣氛特彆好。

那家酒吧下了出租車還要繞幾條巷子才能找到。

到了門口,裡麵燈紅酒綠,音樂震得心臟直跳,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從裡頭走出來。

紀荷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安心,忙拉住興致衝衝的芝宜,“要不我們回去吧,你要聽歌我給你唱。”

曲芝宜挑眉:“得了吧,你就一年來這麼一次還憂這憂那的,況且這裡很安全,絕對沒有你想象中的任何危險。”

紀荷不想擾了芝宜的興致,便沒再說話,跟著她穿過喧鬨的人群直達吧台,這一小段路紀荷幾乎耳鳴。

“嗨,兩杯莫吉托。”

才點完酒沒多過多久,就有倆男的端著酒過來搭訕,模樣長得倒是不錯,就是看著輕佻不討喜。

曲芝宜看紀荷一眼,意思是你覺得怎麼樣?

紀荷扯了扯唇,曲芝宜了然,一把攬住她,還親了下紀荷的臉,對那倆男人說:“哥們,抱歉啊,我倆是一對。”

倆男人神色變得尤為複雜,沒維持住紳士風度,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曲芝宜冷哼:“什麼表情,瞧他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等會兒姐們再給你物色物色。”

紀荷笑笑,繼而嚴肅警告:“我隻陪你來放鬆心情,其他的一律免談。”

“曲芝宜?”一道尖細的嗓音在這時插了進來。

紀荷循聲看過去,是位妝容精致的漂亮女人,細長的指尖上夾著根煙,姿態妖嬈嫵媚。

曲芝宜在看見對方時也感到驚訝,這個人曾是她在北京某星級酒店的同事。

“露米,好久沒見了。”

後來露米邀請她們上了五樓,那裡有間私人酒屋,裡麵寬敞且裝修奢華,放著輕慢的音樂,吧台幾個衣冠楚楚的人正喝著酒,看著像是小型酒會現場,屋內還有供娛樂的台球桌和牌桌。

露米說來這裡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千金,也都不是什麼好人,隻要彆太招搖,沒人會注意到她們。

紀荷進來後便想著會不會在這裡遇到陸潯之。

期間宋堯來了次電話,曲芝宜當時正和人打著牌不方便接,便讓紀荷給接了。

紀荷硬著頭皮扯了個慌,說芝宜在她家廁所裡呢。

電話那端的男人笑了聲,“嗯,讓她少喝點,你倆都少喝點,結束給我發個信息去接你們。”

果然不適合撒謊。

紀荷尷尬的把電話還給芝宜。

她坐回沙發上,看了眼光線半明半昧的角落裡,那邊似乎坐著有人,時不時會有麵露恭維的人端著酒過去。

收回目光時無意間與吧台坐著的一男人對上了視線,對方眼裡興味十足,唇邊勾著笑。

紀荷移開眸子,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她打算去曲芝宜那邊,沒想男人已經走了過來,兩隻手都拿著顏色不明的酒。

“怎麼坐這兒,不玩麼?一個人來?”男人問。

紀荷搖頭,指了指在打台球的露米,“一起來的朋友在那邊。”

男人望過去,瞧見是認識的露米,挑了下眉,接著把酒遞到紀荷麵前,“喝點?”

紀荷抿唇,用力吸了下鼻子,略帶抱歉地笑笑:“最近感冒了,出門時才吃了頭孢,喝不了酒,抱歉。”

她不知道這種伎倆在酒吧可不少見,男人頓時笑得古怪,往紀荷邊上一坐,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肩靠著的椅背上,“喝不了?”

他低頭往紀荷身上一嗅,“那你這味道都是沾到彆人的?你要說你來親戚了喝不了說不定我還能放過你。”

紀荷蹙緊眉,站了起來,想走,手卻被忽然一拽,整個人跌回了沙發。

她在慌張中叫了聲芝宜,但曲芝宜明顯沒聽見,而且屋裡的音樂忽然換成了震耳欲聾的搖滾。

男人是圈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就沒遇過不喝他酒的女人,紀荷的無視顯然是激怒了他。

他正想把跌回來的人摁住,右臉就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下,眼角瞬間冒出了血珠。

紀荷趁機從男人禁錮中掙脫,起身看也沒看就往前麵就跑,走出沒幾步,腕骨被一隻乾燥有力的手握住。

“先彆走。”

紀荷驚了下,抬起頭。

被砸懵的男人緩回了神,憤然扭頭,正要發飆,卻在看見陸潯之時嚇得失了聲。

陸潯之視線從紀荷臉上掠過,停在男人身上,眼梢冷冷挑起:“阿竟,去拿幾箱酒來。”

“行嘞,馮二少既然這麼愛喝,這回就一次給他喝個飽。”江竟人畜無害回了句。

馮響驚得臉都白了,隨意抹了把濕潤的臉,顫巍巍站起來,整個人都被嚇得口齒不清:“陸,陸哥,你和這女人認識的啊?”

陸潯之勾起唇角,眼裡卻毫無笑意,“我的人,你說呢?”

紀荷怔了怔,心幾乎要從胸口跳了出來。

馮響一聽腿都軟了,他跌坐在地上,手勉勉強強撐住沙發,餘光裡看到江竟讓幾個人搬著酒走了過來。

他驚恐地吞了吞口水,抬眸去看周身寒氣的陸潯之,一聲求饒都不敢說出口,隻能是苦哈哈地自認倒黴。

曲芝宜贏了局,邊欣賞贏回來的葡萄酒,邊扭了下頭,郝然瞧見幾個男人和紀荷站一起,她的臉色大變,什麼形象也就拔腿跑過去。

“紀荷,沒事吧?”曲芝宜擠開其中一個男人,說話間認出了站著的高大男人是陸潯之。

紀荷手還被陸潯之抓著,她搖搖頭,“我沒事,彆擔心。”

露米是在廁所聽到這兒發生的事的,忙趕了過來,馮響此時正被人摁肩掐嘴地灌酒,再看著被陸潯之牽著的人,她一整個大震驚。

她前同事的朋友居然和陸潯之有關係?!還有就是這馮響怎麼偏偏動了陸潯之的人。

露米臉露難色,想為馮響求情,但估計無用功。

就拿去年來說,有個不長眼的摸了下江竟女伴的屁股,聽說當晚就被人打個半死不活進了醫院,對方的人還偏偏不能拿江竟怎樣。

更何況他們這幫公子哥裡,沒有哪個人能淩駕於陸潯之地位之上,人人都忌憚他三分。

碰上了,就認命吧。

紀荷二十五年來都規規矩矩的,哪碰過這種場麵啊,看著被灌得麵色蒼白的馮響,有些不敢看,她轉過頭去,不料撞入了雙淡漠的眼睛裡。

“他......”她欲言又止。

那酒很烈,還這麼多箱,她是怕會出人命。

“這幾箱酒能解氣嗎?不夠再加。”陸潯之問得漫不經心,明明一眼就看出了紀荷心裡的想法。

這時馮響沒忍住,難受地把酒給吐了出來。

“不,我怕他吃不消,能不能......”紀荷忙垂下眸子,心裡又慌又亂,一邊擔心會出事一邊又怕陸潯之會覺得自己聖母。

陸潯之勾了下唇,鬆了捉住紀荷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從煙盒裡抖出根煙點燃,站在馮響邊上吞雲吐霧。

曲芝宜湊到紀荷耳邊小聲說:“這樣下去會鬨出人命吧。”

陸潯之忽然彎下了腰,指尖夾著的煙用力摁在了馮響右手上。

煙頭燙得馮響鬼哭狼嚎了聲。

紀荷繃緊唇,手有些抖。

陸潯之斂眉起身,語氣平平:“阿竟,點到為止。”

“得嘞。”江竟揚眉應道。

其實這話說不說江竟也知輕重,他明白陸潯之這話說給誰聽的,不就是想讓那人心安嘛。

得,陸公子還挺上心。

宋堯趕來把曲芝宜給接了回去,江竟沒多久也下了樓,說了句‘那孫子估計得醉個幾天才能醒,就醉了,其他一點事兒都沒’就走了。

紀荷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安穩落地,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讓替她出氣的陸潯之把自己的聲譽給搭上。

陸潯之往身旁人臉上看一眼,淡道:“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