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四十四夜(1 / 2)

今夜新婚 排骨辣醬 12287 字 3個月前

紀荷眉眼下垂,渾身都透著股倦態。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陸潯之閉著眼,耳朵感受著她臉頰的溫度,緩慢道:“那天你去廣州,你知道的,晚上我和紀述喝了酒,他講了醉話,說你在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很喜歡的人。”

紀荷心裡一咯噔,大腦迅速作出思考,陸潯之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講出那些話麼。

可是不對啊,她明明記得後麵幾l頁裡是沒有提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下秒,錢昭兩個字湧入耳中。

“錢昭,”陸潯之停了一瞬,掌心順著紀荷鎖骨滑至心口的位置,“他說你很喜歡錢昭,直到現在仍然在找那本丟失的日記本,是不是,代表著他在你心中還是有很重要的位置?”

他吸著口氣,把捂住紀荷嘴的手拿開,像聽宣判似的屏息凝神。

紀荷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無奈,無語,憤怒,哭笑不得,紀述這個二傻子怎麼會覺得她喜歡錢昭的?

簡直就是天大的烏龍。

陸潯之等了很久也沒聽到紀荷的回答,等待的滋味不好受,甚至是很煎熬,他睜開眼看過去,卻看見紀荷眼睛是彎著的,在笑?

他把人轉了個身,麵對著麵,微彎著腰與紀荷平視,才看清她眼睛裡的笑意,譏嘲中含著一種淒涼。

心口銳疼,手撫上她的臉,輕聲問:“為什麼要笑?”

紀荷平靜看著他深邃溫柔的眼眸,真真假假她已經看不太清了。

她抬手拍開他的手,淡道:“失望嗎?那個人並不是錢昭,而且我的日記裡根本就沒提過很喜歡的那個人的名字,你被紀述騙了。”

說完,端起茶杯,推開陸潯之,往主臥走。

陸潯之僵在原地,回過神後大步追上紀荷,捉住她的手不讓走,即使此刻腦中很混亂,他還是理清了兩個重點。

一是日記本的男人不是錢昭,他卻因為被錢昭的那幾l句話刺激到而傷害了紀荷。

二是日記本的男人另有其人。

即使是瘋了般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也得壓抑著,憋著,因為最該解決該講清的是第一個問題。

紀荷瞅陸潯之一眼,“我想睡覺了,能放開嗎?”

陸潯之頓了下,說:“得知這件事後,我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去店裡找了錢昭,他告訴我,你們那時候幾l乎是同進同出——”細節他不想再回憶了。

“對,沒錯。”紀荷表情有些麻木,像是在敘述彆人的事情,“我們有過關係很好的一段時間,如果錢昭沒有添油加醋的話,他說得那些話都是真的,但我和他之間不存在曖昧不清的關係,更彆提因為他的自私與幼稚,而帶頭讓班上的同學孤立我,我如果有喜歡他的那一天,那麼一定是我瘋了。”

陸潯之呼吸微滯,什麼孤立?

他難以置信地扯了扯唇,漆黑的眸慢慢收緊,泛出了幽冷的光,“他帶頭孤立你?”

“他爸犯事兒,

我爸親手送到看守所,

他把氣撒我身上,導致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徹底崩裂。”紀荷不緊不慢灌了口水,抬眸看陸潯之,強笑著說,“解釋得夠清楚了吧,還要我把細枝末節給講出來嗎?”

說完她反悔了,和肖雯聊了快一個小時,口乾舌燥,再講下去嗓子要不行了。

抬腳想走,麵前的人再一次摟她進懷裡,耳邊是他自責至極的聲音,“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應該顧著自己可笑的自尊心而不願開口問清楚你,還用了冷處理的方式對待——”

紀荷平靜地打斷他,“好了,解釋清楚就行了,各自回房吧。”

都無所謂了不是嗎?這件事解釋完也算是她自己還了自己一個清白,可這事弄清了和陸潯之講給陸母聽得那些話完全不起衝突,那是他內心的真正想法,他當時很清醒,大白天,沒人逼他說。

不止是他陸潯之有自尊,她也有。

陸潯之如今聽不得‘各自’這倆字,他額頭抵著紀荷的額頭,四目相對,低聲說:“你可以繼續生我的氣,但不能冷戰,獨自生悶氣你覺得好受嗎,你完全可以把氣發泄在我身上,而且我們是夫妻,分房睡成什麼樣子。”

紀荷很佩服自己此時的冷靜,換成是以前早已被他的眼神給蠱惑住了,她上身往後退,躲開他的親昵,“我和你結婚的時候,不是也分房睡了兩個月嗎?”

陸潯之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是眼睜睜看著她進了主臥,門反鎖的聲音清晰入耳。

他揉了揉眉骨,邁步到島台,拿杯子裝了幾l塊冰,再從酒櫃中拿了支威士忌倒入,搖晃後欲要喝,想起了什麼,放下酒杯進了廚房。

熟練的從廚櫃裡拿出紅糖、枸杞、紅棗和雞蛋,水沸後一一加入,期間被鍋沿燙到了手,是因為他在想象著十五歲的紀荷在被孤立後獨自一人會有多無助,可沒有切身體會,怎麼可能感同身受。

陸潯之盯著鍋裡暗紅色的水,眼裡沒有一絲情緒。

紀荷在和律師聊天微信,就聽門口忽然傳來大白大橘的喵叫聲,聲聲淒慘。

她趕緊放下手機跑過去開門。

然而,大白大橘在客廳裡瘋狂跑酷,而貓叫聲還在繼續,她垂眸,地上托盤裡的發出貓慘叫的手機和一碗浮著荷包蛋的紅糖湯。

抬眼瞥了瞥客廳沙發上陸潯之的後腦勺,然後蹲下,把手機的慘叫聲關了——大白大橘很餓的時候就會這樣叫。

“休息吧,彆打擾了。”

說完關門反鎖,繼續回複郭律師的消息。

郭醒,一個在婚姻法律領域內很優秀的律師,重點他還是隨女士推薦來的。

到現在紀荷都不敢相信隨女士會如此平靜,甚至還給介紹律師,夫妻一場,她不想和陸潯之走到上法庭這一步,隻是和郭律師聊了下相關的事情。

陸潯之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才去把主臥門口的東西拿走,紅糖水倒掉,洗淨鍋碗,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

他在客廳裡一夜未眠,

煙灰缸裡堆滿了煙蒂。

黎明時分,

微弱的光從陽台的門簾縫中透進來,

沙發上的男人閉了閉乾澀的雙眼,而後回次臥洗漱。

之後出來做早餐,在紀荷醒來前到衣帽間拿了黑色衝鋒衣穿上出門。

一路疾馳,到目的地後陸潯之沒有立即下車,從煙盒裡撚了根煙銜在嘴上,慢慢悠悠吸著,冰冷的視線未從不遠處的便利店移開過。

店裡的營業員小妹還在打著瞌睡,一聲自動感應後發出的“歡迎光臨”驚醒了她,立馬站直了身體,看向進店的人。

這一看,整個人更清醒了,來人身姿頎長而挺拔,眉眼冷峭,麵部線條乾淨利落,英挺的五官輪廓,如刀削般下頜——

“你好,你們老板今天會到這邊麼?”

營業員暗道,喂喂喂,能不能等我在心裡描述完再說話啊,不過這聲音醇厚沉冷,帶著鼓動心臟的磁——

“你好?”

“咳咳,您是在問我們老板嗎?”

陸潯之說:“錢昭。”

營業員想了下,“他今天好像會親自去西城那邊的分店對賬目,但具體是哪個時間點我就不清楚了,一般會在白班來換班前過去。”

陸潯之道了謝,瞥了眼蒸包機邊上的關東煮,要了份。

太陽還沒出來,昨晚降溫後,風吹到身上有種刺骨的冷意。

錢昭拿著電腦從車上下來後難受地吸了吸堵塞的鼻子,這兩日沒睡好,昨晚還著了涼,整個人都昏昏沉沉。

他鎖好車,抬腳走向一排店鋪中正在營業的便利店,走到門口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一下子,鼻子通了,也舒服多了,手正要放在門把上,後領忽地被一股巨大的力猛地一揪,在沒反應過來前已經被拖進了旁邊的雜物小巷裡,他被甩向堆得很高的紙皮上,整個人狼狽極了。

錢昭大喘一口氣,淬了火的眼睛瞪向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陸潯之,“大清早的,你他媽發什麼瘋?”

他受不了陸潯之那像是在看一條狗的眼神,想從地上站起來還擊,麵前的男人卻先一步欺身靠近,揮拳就朝著他的臉打過去。

一拳還不停,兩拳、三拳......錢昭腦子嗡嗡響,毫無還手之力。

陸潯之停手是因為拳頭上沾了血,他嫌惡地放在錢昭衣服上擦了擦,而後揪起他的領口,淡淡地說:“再敢靠近紀荷一次,我會讓你在北京混不下去。”

錢昭在陸潯之鬆手後猛地吐出一嘴的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半邊臉腫得不忍直視,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即使嘴角動一下都會傳來鑽心的疼,他也得把話說出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剛才的行為已經被這邊的監控記錄下,等著吧。”

“是嗎?”陸潯之慢條斯理點了根煙,煙霧全撲在錢昭臉上,“這叫以暴製暴,能懂嗎?”

錢昭渾身僵硬,看著陸潯之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離去,愣是一點反應都沒。

站在巷子口瑟瑟發抖的店員走過來,吞了吞口水說:“老板,我

現在報警。”

他沒說話,

隻是抬手阻止了員工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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