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李桃花也不知道怎麼了,呆愣在原地,心裡像吞了顆青梅子,又酸又澀還發著漲,難受得要命。

她躊躇片瞬,找到白日的金創藥,抬腿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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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興兒給許文壺上藥,一邊呲牙咧嘴數落李桃花:“你還有良心嗎?你還有王法嗎?我們公子好心好意收留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動手打人,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不識五穀的讀書人,你欺負誰不行你欺負他?你出去找條狗欺負都比欺負他要有人性得多!”

李桃花垂頭喪氣站在一邊,破天荒的沒有回嘴,隻在內心小小嘟囔一句:狗又沒有非禮我,我乾嘛去欺負狗。

興兒回過頭專心上著藥,憂心忡忡道:“可彆落下疤,不然以後還能找著媳婦嗎。您也是,來的頭天就沒有出門,怎麼突然就答應過去了,要是不吃王員外的酒,我看您也挨不了這頓打。”

許文壺腫了半張臉,眼圈和鼻梁都是青的,吃著痛道:“可他畢竟是王檢的親叔叔,王檢若放貸屬實,便是犯了謀私大罪,衙門是絕對留不得他的。我今日過去,也是想試探些虛實。”

虛實沒試探出來,回來人被打成狗吃屎。

興兒皺眉:“您說您這是何苦,他放不放貸的關您什麼事,橫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您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還想再說下去,肚子便又咕嚕嚕叫了起來。興兒預感大事不妙,將藥往許文壺手裡一塞,捂著屁股跑飛快,“您先自己來吧!”

許文壺手指沾了些藥,碰了碰自己的臉,登時疼得緊鎖眉頭,再下不去手。

李桃花這時上前,不由分說奪過藥瓶,將藥沫往指尖倒。

許文壺本以為李桃花想趁興兒不在繼續揍他,嚇得趕緊閉眼,身體蜷縮。直到臉上傳來輕柔的觸感,他才漸漸停止害怕,將眼緩慢睜開。

燈影搖曳,跳躍在少女一雙秀美的杏眸之中,清澈的眼底是一覽無餘的愧疚。

“你剛剛說,你今日去與王大海吃酒,是為了調查王檢?”李桃花輕聲詢問。

許文壺點了下頭,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生怕哪句話說不好再被打。

李桃花懊惱壞了,看著許文壺臉上的傷,恨不得讓它們長在自己臉上,神情一定,似是下了什麼決心,果決乾脆地道:“今日算我錯怪你了,我人就在這,你打回來吧,我絕不反抗。”

許文壺被她說的話嚇到,忙說:“李姑娘言重了,試問人活一世,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再說此事的確是我有錯在先,若非是我走錯房門,自然也不會引起誤會。”

李桃花有點聽不懂前麵這文鄒鄒的話,但後半句是能聽懂的,她越聽心裡越過意不去,小聲道:“可是,本來就是我占了你的屋子啊。”

這時興兒回來,許文壺看著他弓腰駝背,麵色蠟黃的樣子,不由擔憂道:“怎這般嚴重,可否服藥調理?”

興兒擺手,有氣無力的樣子,“公子可彆說了,這邊的藥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買那金創藥花了五兩銀子我隻當是遇到黑店了,因是您要,一咬牙也就算了。換了家店一問,誰曾想連止瀉的湯藥都能賣三兩,三兩啊,這不是明晃晃的搶錢嗎!這些尋常的藥在咱們開封才不過賣一二文錢的銀子,天儘頭這窮鄉僻壤的小破地方,何德何能敢賣出如此天價?他們敢賣,我還不惜得買了呢!“

許文壺皺眉:“此話屬實?”

一兩銀子便是一千文錢,五兩,足夠普通一家四口半年的開銷。

更要緊的,是朝廷明文規定藥品不可漫天要價,是什麼藥賣什麼價,這都是有監管的,如此藥價簡直驚世駭俗,過往年月所任縣令無數,為何無人上報京城?

他看向李桃花。

李桃花神情茫然,狐疑道:“你們外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