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韶才升了刑堂的正堂主,他的前任在三月前的一天不小心掉進河裡淹死了——於是他也得以位列一席。
003隱約記得,這是劇情一個的轉折點。隻是那篇大部分的篇幅都在講述杜仰韶成了閣主之後的事情,因此他並不是很確定。
雖然有了他這個“錨點”,信息部已經可以通過特殊的手段錄製下世界的進展,但能夠近距離地靠近現場,無疑會使得畫麵更加清晰。003扒拉著杜仰韶的頭發,表達了自己也想去的願望。
杜仰韶很久沒有看到自己的貓這麼粘人了,越長大,小狸貓成了狸貓,就越見疏懶——他微笑著蹭了蹭它的臉,停了片刻,才慢慢搖頭:“不行。”
003:“……”
杜仰韶的態度非常堅定,他把了一句:“無論如何,不能離開院子。”
小白低著頭,敬畏地說:“是。”
003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和杜仰韶麵對麵,似乎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壓力和不適。這種畏懼的來源,003已經不想去深究,因為據他觀察,暗樓裡的大部分對杜仰韶都是這種態度。
等到杜仰韶離開之後,003抱起一條小魚乾,一邊努力思考這段劇情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小白就站在一邊,認真地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003突然發覺外麵詭異地安靜,隨即是一聲輕微的悶響。
有什麼東西透窗而入,精準地紮在小白的後腦勺上。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感終於逼近,003毛發豎起,琥珀色的眼珠由淺轉深。
*
絲竹管弦,華燈初上,賓客儘歡。
杜霄含笑注視著台下的一切,連旁邊自己夫人不時的皺眉走神也並不計較。
徐如約終於有些按奈不住,想要提出離席,去看望自己的兒子。
自從一年前,她得知所謂的長明丹主藥是杜霄讓人編出來糊弄她的之後,她和杜霄之間就隱隱有些不快。直到後來藏藥穀主的大弟子閉關時又想出了新的法子,她的旭兒身體日益見好,流水般的藥材不斷送進去,她才主動放軟了態度,與杜霄和解。
方才,旭兒隻飲了一杯酒就離席了,她心裡就有些後悔:不該太過急躁,逼他和龍王寨主的千金定下婚事。他目前本就需要平心靜氣地慢慢調養,婚事暫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台下聲樂一停,穿著紅衣的男子從容站起來,拍了拍手。
他寡淡的眉眼有著尋常美人難以企及的風華,更彆說在承天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赫身份,因而輕而易舉地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危月微微一笑:“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閣主。”
嫋娜的侍女捧著錦匣走進來,杜霄淡淡點頭:“你有心了。”
見他沒有立刻打開看的樣子,危月噙著神秘的笑意說:“此物,也許會是閣主此生最難以忘記的壽辰禮物。”
“哦?”杜霄被他勾起了一絲好奇,大笑道,“那我可要看看!”
旁邊的徐如約也溫婉一笑,順勢湊趣道:“危月樓主一向忠心耿耿,他奉上的,必然是當世難有的奇珍。”
危月身後的坐席上,杜仰韶朝那邊看了一眼,隨即又冷淡地垂下了目光。
杜霄示意侍女打開,當錦匣緩緩開啟,裡麵的東西徹底展現在他們麵前時,危月也正慢慢地說道:
“夫人錯了,此物於尋常人來說,一文不值……”
錦匣裡的東西徹底顯露出來,其他人都伸長了頭想要一探究竟。
徐如約像是看見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發出了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踉蹌了一下,隨即一聲不吭地朝後倒了下去。
杜霄的麵容則長久地僵硬著。很難形容他此刻的表情,震驚,不信,憤怒,迷茫……
“於閣主來說,此物卻重於千金。”危月悠然地把話說完,隨即笑起來:“如何?閣主可還滿意?”
迷離的燈光下,他一襲紅衣,鮮豔如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