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個渣攻(二十七)(2 / 2)

承天閣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他們,必須對此敬而遠之!

宗揚一動不動,緊緊地咬著唇,直到把唇角咬出血來,舌尖嘗到微甜的腥味。

*

另一邊,死寂一般的氣氛被杜霄的冷喝聲打破:“來人!把他拿下!”

沒有人動。整場宴席都在危月的掌控之中,他又怎麼會給自己留下任何漏洞?

“午夜潮香竹,越是焦心,越容易被誘發,輕則動彈不得,重則經脈逆行,遭到反噬。隻有心如止水,才能擺脫影響。”危月說,“此物價值千金,若說珍貴,倒比少主的頭顱值錢多了。”

他的語氣如此輕蔑,杜霄想要抬手,最終卻吐了一口血出來。

望儘在座之人,寥寥幾個同樣在吐血,其他大部分都動彈不得,僵在原地。

“看來,閣裡對閣主忠心耿耿的下屬,也並沒有多少。”危月諷刺一笑。

杜霄陰沉著臉質問:“你想要什麼?難道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就算是旭兒,也要叫你一聲叔父!你忘恩負義,必將被整個江湖唾罵!”

危月看了他一眼,有些吃驚,又有些嘲弄,顯然沒有想到他怒急攻心,既然說出了這麼可笑的話:“你還是這麼天真。能為人上之人,誰又願意去做彆人座下的狗?論武功,論智謀,我危月自認不比任何人差,取你而代之又何妨?屆時江湖上,誰又會記得你的名字?”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危月早已安排好的人魚貫而入,他們早已服用了解藥,此刻訓練有素地將動彈不得的各個樓主、堂主們捆綁起來,帶到後麵關押。

“哢嚓,”清脆的骨裂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杜仰韶本來坐在一旁,帶著幾分冷漠地聽他們互撕,他既對杜霄被背叛後的悲憤怨恨不感興趣,也對危月的雄心壯誌毫不關心,坐在眾人中十分格格不入。

負責綁他的弟子本來有些戰戰兢兢,但一想到他中了午夜潮香竹這樣的神物,便又放鬆了些許,隻是還沒等他靠近,就被杜仰韶輕描淡寫地震開了,跌在地上。

“你沒事?”危月的目光頗為奇異。大部分人都不可能真正做到心無雜念,就算是他,在服用解藥之前也不會自大地接觸午夜潮香竹。

杜仰韶在此之前沒有特意展示自己的不同,現在也沒有故作掩飾。被他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眾人心中皆是一震。

“你們於我何乾?”

冷心冷清,涼薄如斯。危月突然想大笑,杜霄臉色也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

父為子綱的規矩,在杜霄這樣從小受到特殊教育的世家公子來說是不可違背的,可對於尋常江湖人來說,就是狗屁。

杜仰韶根本不曾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若放在平常,杜霄必然不快,此時他卻顧不得這麼多了。

“你可知道,危月給你的功法其實有極大的漏洞?若你繼續練下去,最後隻會走火入魔而死!”杜霄驟然拋出這個隱秘,試圖威逼利誘,“仰……仰韶,你助我離開此地,等我召集人手,覆滅叛徒賊子,就宣布你是我承天閣的下一任閣主,屆時我會舉全閣之力,助你改換功法。”

杜仰韶眼底毫無波動:“你死了,我自然就是下一任閣主。”

杜霄一滯,嗬罵道:“逆子!蠢材!我死了,你以為你能製衡危月?你隻會是他擺在上位的一顆棋子!”

杜仰韶似乎被他說動了,轉頭看向危月,手按在刀上,眼眸中雖然仍舊看不出情緒,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蔓延。

而危月並不打算和他硬拚。且不提杜仰韶沒有受到午夜潮香竹的影響,武功高深;單說他想要整個承天閣,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暫時還取代不了杜家的地位,如果真的把杜家人殺光了,承天閣隻怕很快就要分裂成一盤散沙。而等他殺了杜霄,杜仰韶也就成了最後一名杜家人——他必須把他握在手裡。

“且慢,”危月挑了挑眉,一拊掌,“在你動手之前,我想先讓你看一件東西。”

有人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銀紋黑衣,是暗樓精英弟子的打扮。

杜霄都不屑於去多看一眼,他已經料想到,危月隻怕是已經將暗樓全都握在了自己的手裡,裡麵全是他的人。

然後,他聽見那個走到危月身邊的年輕弟子低聲喊了一句:“師父。”

“好徒兒。”危月一笑,笑容一如從前般張狂。杜霄突然發現,這麼多年來,他仿佛從裡到外都變了一個人,又仿佛從未真正改變過。

“我沒有想到,你會收徒。”杜霄硬生生咳出一口血。

危月道:“他最像我。”

輕描淡寫的一句,他沒有多談的心思,從雲合手中抓過了那隻因為被喂了迷藥而暈暈乎乎的狸貓。

狸貓被他拎在手上,懨懨地叫了一聲。

杜仰韶原本平靜的神色倏地冷了下來,他陰沉沉地盯著危月,眸光裡終於浮現出了一點波動。

“我數三息,”危月迎著他的目光,慢悠悠道,“你自點穴道,封住丹田。否則,便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