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忱溫和地向某個昨晚睡不著,總是胡思亂想,還大晚上叨嘮他的恐飛小屁孩解釋。
“我沒有不習慣。”孟羨今嘴硬說著,手指心虛地把玩著香囊。
哥哥說他會開飛機,結果她是個恐飛黨。
又找到自己一條比他丟人的事項。
她挫敗了。
霍清忱瞧著那前一秒還支棱著的小腦袋,在後一秒卻耷拉下去了。
她千回百轉的心思一向難猜。
目光淺淺落在了一旁小桌子上的屬於她的“惜命寶貝”。
他的眼中漾開了些許笑意。
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他線上能得她一個馬馬虎虎的百科評價。
比那無趣,年紀大、刻薄且不懷好意的一年體驗期未婚夫評價好點。
——
飛機兩側的遮光板已全部被放下,休息時間,機艙內燈光被特意調得很暗,四下乘客皆閉目養神。
一陣強烈的失重感猝不及防地襲來。
播報的提示音打破了一時平靜。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正在經曆強烈的顛簸!請各位乘客就近入座,緊係安全帶......”
孟羨今煩躁地推開眼罩,不安地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薄毯。
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每一次氣流顛簸,她就控製不住緊張。
像一葉扁舟卻卻在海上遇見了驚濤駭浪,毫無還手之力,連續的失重感,讓她懷疑下一秒自己就會出現在有關事故的新聞報道裡。
手抓緊了座椅扶手,因使勁,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一條一條。
“冬天是氣流顛簸頻次最多的季節,沒有下雨,這種顛簸一般是由大氣湍流造成......”
男人冷磁的嗓音,泠泠似山間的小溪流,不急不緩淌過沉底的石子。
這種聲音,一本正經念科普那就是暴殄天物。
再說......
孟羨今腦袋向著霍清忱所在的方向歪去,發絲瞬間垂落,聲音有氣無力:“你覺得,我有心情聽您念經嗎?”
艙內暗了燈,唯有艙位小燈照著一隅很淺的光亮。
素淨的臉蛋清透而白皙,隱約可見細小的絨毛,幼圓的眼睛清澈而水盈盈。
莫名乖巧。
霍清忱盯著她輕微晃動的發絲,眼尾勾勒出一點溫和的弧度:“今今,飛行員都是受過訓練的,飛機在正式投入運行之前,也受過抗壓測試,它比你想象得要堅強和安全許多。”
“現在你遇見的情況,很常見。”
孟羨今撩起眼皮,瞧著身邊鎮定自若的男人。
手指悄悄放鬆了些許。
她睨著他,說話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一點點鼻音:“很常見嗎?”
霍清忱輕點頭:“嗯。”
孟羨今聞言又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蓋著毯子的她猶似一隻裹著蛹的幼蟲:“誒,我哥說,你會開飛機,是真的嗎?”
嗯?
霍清忱望著她,眸光微動。
似一枚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麵,擴出一圈又一圈漣漪。
他的皮膚很白,在光下如一塊兒上好的白玉。濃密深黑的眼睫顫了顫,漸漸斂下,在眼瞼處留有一點扇形陰影。
孟羨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有一瞬間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很淡的難過。
是光線的原因嗎?
隨著又一次的失重顛簸,她大腦空白成了一片,目光淺晃,聚焦得卻那麼清晰。
她看見霍清忱緩緩合上了手中的書,對著她低聲說道:“我有駕駛員執照,隻是很多年沒有再坐上駕駛位了。”
“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對失重感感到陌生,恐懼,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