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菁兒的案子看似結束了,卻還留著最大的疑惑沒有解開。
血魔,也就是所謂的“那伽王”,到底是何方神聖?
傑克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老大為了查詢這些賬戶,恨不得泡在了警務處,他自然也不能懈怠,終於,他們查到了源頭的賬戶,炎曜看到那個名字,瞳孔不由得變深……
居然是他,怎麼能是他?!
掩人耳目,藏得可真夠深的。
這時,有秘書給警務處送來報紙,炎曜拿起報紙,目光卻定在了一則尋人啟事上。
失蹤的孩童名叫董小蕭,男,8歲,於1月31日下午17點在大世界劇院附近走丟,至今未找到。
他久久不語,目光一直盯著那報紙,專注地讓人害怕,就差把報紙盯出窟窿來了。他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有片刻的失神,緊接著又是一片茫然猶疑,最後,似乎終於做了決定。
傑克從未見過炎曜臉上出現過這種神情,空氣中滿是不尋常的味道,忙問他怎麼了,炎曜隻是說,沒什麼重要的,叫他不要多想。
看了眼手表,已經六點,炎曜收了報紙,淡淡道:“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大,你也要離開嗎?”
炎曜點點頭,“我去她那裡。”
傑克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眨了眨藍色的大眼睛,微笑道:“是該好好陪陪水小姐了,你們都好久沒約會了。”
炎曜臉上扯開一抹笑,“是啊,也不知道有沒有下次。”
傑克臉上升起疑惑,剛想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炎曜卻快步往更衣室去了。
傑克聳聳肩,也許老大最近太累了,所以多愁善感吧,於是對自己說,不要想多了。
***
夕陽西下,炎曜一身黑色夾克,坐在水宅旁邊的長椅上,宛如一個雕塑。
聽外公說,在英國有這樣一個傳統,人死之後,會捐獻一個長椅,上麵刻著人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也許是這個人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點印記吧。可是如果他死了呢?也想留下印記嗎?
還是算了吧,李白《俠客行》裡不是說過嗎?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個俠客,除暴安良,也就是因為這個才最終走上了探案的道路。
什麼時候,他也有“事了拂衣去”的瀟灑就好了。
天空飄起小雪,洋洋灑灑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鵝黃的燈光讓人不由得感到安心與溫暖。
二樓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炎曜抬頭望去,水影的側顏映在窗邊,她的琴聲很好聽,靈動輕盈,配著雪花,給寂靜的冬日帶來了甜絲絲的氣味。
阿凝突然推開門,看到炎曜有些驚訝:“炎督查,你怎麼在這兒?等等,我馬上就去叫水小姐!”
炎曜本想說不用著急,卻最終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阿凝便上樓去叫水影了。
鋼琴聲驟然斷了,水影披著外套出門了,她穿了一條真絲的裙子,站在門口,怔怔地望著炎曜。
炎曜怕她凍病了,快步朝她走了過來,關上門,將風雪阻擋在了門外。
水影嘟噥了一聲,“來了怎麼不上來?奇奇怪怪的?”
“之前為了案子,我們見麵都開門見山的,聽彆人說,男人不能這樣。”
“那應該怎樣?”水影眼中含笑,心想這人怎麼突然多了些歪理。
“我聽老張說,他追求媳婦兒的時候,他媳婦兒每次都要他等三個小時,不光要化妝選衣服,連噴香水都要再三猶豫,非要好好打扮一番才會出門見他,我就想著,以前我都沒等過你,以後,隻想多等等你。”
“你還真是會找罪受呀,那純純是浪費時間,我們之間不需要那樣的。”水影牽著他的手,笑著拉著他到房間坐下。
炎曜心想,以後,我隻希望能為你浪費時間,和你在一起,才不是浪費。
可惜,也許隻是奢望了。
其實他很喜歡看她笑,眉眼彎彎的,五官很精致,可是他更喜歡她的靈魂和頭腦,仿佛所有困難在她麵前都是小事,和她在一起,好像整個世間都輕鬆了不少。
他努力保持鎮定,可是不舍與難受卻不斷肆虐。
他突然抱住了她,像抱著絕世珍寶一般,水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順從地讓他抱著,心想:他一定是太累了,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影影,”炎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隻想告訴你,我很愛你。”
水影一愣,不知他為什麼突然表白,微笑道:“我知道,我也愛你。”
不,你不知道……此時的炎曜很想說,我愛你,比你想象的還要愛。
要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瞬間就好了。
水影肩膀有些痛,也許是工作太久了,炎曜便坐在沙發上,讓水影躺在他腿上,給她一下一下地捏肩膀。
“能讓炎大督查親自服侍,也不知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水影舒服地閉上眼睛。
炎曜被他逗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水影說:“等忙完暗夜組織的事情,我們就去旅遊一趟吧,我想去洛陽看牡丹,以前從沒有看過,都說‘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我真想親眼看看,是什麼樣子。”
“好。”炎曜輕輕地摟著她,“我們一起去。”
“之後呢,我還想去呼倫貝爾大草原上騎馬,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一定終生難忘。”
“好。”炎曜點頭,喉結滾動,“還有嗎?”
水影思索了一下,“你呢,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我想去英國,看看母親埋葬的地方,給她送一株花,聽父親說,她最愛的是鳶尾花,我想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