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溫鯉做出反應,有人直接上手握住了她的腕,溫鯉先是聞到一陣濃烈的煙草氣,混著酒味兒,嗆得她頭疼,接著看到一個身形微豐的男人。
男人年過不惑,相貌平平,穿了套質感上乘的西裝。
溫鯉快速掃了眼對方的臉,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她不喜歡和人拉拉扯扯,更何況是異性,於是用力擺手,想用掙脫男人的桎梏,嘴上嚴厲地斥著:“這位先生,請你放開我,你認錯人了吧!”
“我怎麼會認錯溫小姐呢,”男人的語氣不疾不徐,握著溫鯉手腕的那隻手卻一直未鬆開,笑著說,“當初,為了討溫小姐歡心,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聽見這話,溫鯉想起了什麼,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位姓張的阿姨早就趁亂溜了,溫鯉麵前堵著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可謂孤立無援。
她勉強維持著冷靜,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擺脫掉男人那隻糾纏的手。
溫鯉向後退了幾步,一邊用餘光瞄著附近有沒有保安或者服務生,一邊沉下臉色,諷刺道:“孟先生,好久不見,您還是一如既往地難纏!”
孟先生全名孟荇文。
一年前,reborn舞蹈團排演了一部名叫《虞美人》的古典舞劇,以南唐後主和大小周後為原型,溫鯉是主演之一。
舞劇試演反響熱烈,之後,在桐桉劇院連續演了四個多月。孟荇文是劇院經理的朋友,看過一場舞劇之後就盯上了溫鯉,以慶祝演出成功為由送過好些花籃,想約她出來見一麵,吃個晚餐。
溫鯉看上溫溫柔柔,脾氣軟,實際上一旦打定主意,很有幾分執拗的勁兒。她拒絕了孟荇文的邀請,丁點兒回旋的餘地都不留,甚至想把買花籃的錢折現轉回去。
孟荇文不死心,繼續糾纏,直到一個自稱是孟太的女人找到溫鯉,當著一眾舞團同事的麵罵她不知廉恥。
溫鯉報了警,本以為這事會鬨上一陣,那位孟太卻消停了,連孟荇文都沒再出現過。
溫鯉懷疑是葉清時橫插了一腳,不過,葉清時沒跟她提,溫鯉也不會主動去問,也就不了了之。
沒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又讓她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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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荇文唇邊掛著笑,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之所以難纏,也是因為收到了溫小姐的暗示。你若早說明白自己不是單身,我又何必上趕著做出那麼多醜事,鬨得大家都沒臉!”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什麼暗示,什麼不是單身,溫鯉沒太聽懂,卻也不願多問,更不想跟這種品性的男人多做糾纏,她試圖從錦鯉池的另一邊繞過去,離這人越遠越好,孟荇文卻叫了她一聲。
“溫小姐,說實話,我是真的小瞧你了。沒想到你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姑娘,連陳家都攀得上。若不是那位小少爺找到我,你恐怕還要在我太太手裡多吃些苦頭,我太太有點兒小脾氣,不容人。”孟荇文笑眯眯的,“不過,你使儘解數攀上了關係又怎麼樣,照樣上不得台麵!那位都回國這麼久了,也不見他帶你出來見見市麵,就算是養隻貓養條狗,閒著的時候,也該牽出來遛個彎兒吧!”
孟荇文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透露出信息又太多,溫鯉幾乎怔住。
陳家?哪個陳家?
陳鶴征麼……
可是,孟荇文糾纏她的時候,她與陳鶴征已經分手多年,音訊斷絕,陳鶴征怎麼會出麵幫她呢。她一直以為是葉清時,難道……
溫鯉猶豫著到底帶該不該追問下去,一旁的樓梯上再次傳來腳步聲。
聽聲音人數還不少,有人邊走邊說笑:“陳鶴征,這間店是有龍肝還是有鳳髓啊?讓你在一直惦記,剛回國就馬上跑過來,還是從市郊專程過來!大老遠的,也不嫌折騰,我瞧著環境很一般嘛!”
一個略顯冷淡聲音接了一句:“不想吃就走人,蹭飯還那麼多話!”
聽見那道聲音和那個名字,溫鯉和孟荇文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