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全本免費閱讀
陳鶴征安頓好伍洇洇,再回到球場的時候,溫鯉已經不見了。他沒有在球場多做停留,轉身直奔學校醫務室。
一路跑過去,汗濕了黑色的碎發,卻不顯狼狽,反而透出一種運動氣息,一種壓迫式的淩厲感。
醫務室的門半敞著,陳鶴征走到近前,不等他敲門進去,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像是在同誰玩笑,說:“實在太疼的話,你可以哭出來,我會幫你保密的,絕對不說出去。”
接著,是他熟悉的那個軟綿綿的嗓音,用帶著哭腔的音調說:
“我才不要哭呢!”
準備敲門的手僵在半空。
陳鶴征眉頭緊皺,一種鮮明的痛感流過全身。
先前說話的男人似乎有些慌,乾巴巴地勸了一句:“你彆哭了。”
你彆哭。
恍若平地起了一陣寒冷的風,自陳鶴征身邊呼嘯而過,吹得他周身冰冷,連血肉都凍住。
醫務室外的走廊空蕩蕩,看不見半點人影,外麵過於安靜,室內的聲息就變得明顯。
隔著半合半掩的門板,陳鶴征聽見刻意壓低的哽咽,換氣時發悶的鼻音,還有似有若無的抽泣。
所有的痕跡都在向陳鶴征傳遞著同一個信息——
溫鯉在哭。
她一定很難過,不然,不會在陌生人麵前這樣情緒外露。
對了,她難過的時候一貫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也不抱怨,隻是哭,不停地掉眼淚,那些溫熱的水痕好像怎麼擦都擦不乾淨。眼尾紅得厲害,總叫他想起陳鶴迎花重金購置的一枚南紅瑪瑙的墜子。
顏色灩灩,流光醉人。
有那麼一瞬間,陳鶴征是想推門進去的,想抱住她,讓她不要哭,告訴她,他不是故意欺負她的。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之間還有太多的問題等待處理。
陳鶴征想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確切的愛,無關愧疚,沒有猜疑,更不可以有退縮和忐忑。
他要他的心上人堂堂正正堅定不移地去愛他,同時,也被他愛著。
走廊儘頭響起腳步聲,有人快步走過來,陳鶴征從醫務室門前離開,退到牆壁轉角的地方。直到他看清匆匆走過來的人是傅染寧,溫鯉最好的閨蜜,他才徹底放心。
*
傅染寧推門進去的時候,溫鯉已經不哭了,又像是哭累了,睫毛上沾著些水汽,神情懵懵的,還有些茫然。
這模樣,也太招人疼了。
通電話的時候溫鯉隻跟傅染寧說她摔了跟頭,沒提陳鶴征,見她哭成這樣,傅染寧以為她傷口疼,一邊拿紙巾給溫鯉擦眼淚一邊問她傷在哪了,嚴不嚴重。
見狀,校醫站出來解釋了幾句,說:“隻是擦傷,沒什麼大問題,已經上過藥了。洗澡的時候注意點,彆沾水,這幾天也彆吃辛辣的東西,很快就會好的。”
說話時,校醫一手拿起杯子,一手拉下口罩喝了口水,之後又把口罩帶了回去,鼻梁的地方挺拔凸起,骨相絕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