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的神態顯然跟晏行舟以往見到的“林熄”完全不同,不再是那平淡地似乎不帶任何波瀾的樣子,眸底深處隱約間顯然是很多極度複雜又讓人很難理解的情緒,無聲的波瀾翻湧著,就這樣直勾勾地紮入了眼睛當中。
這讓晏行舟不由地皺了下眉,隨即想到了什麼,自嘲般地輕笑了一聲,喃喃的聲音更低了幾分:“你還是說話了……但是,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果然嗎,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幅自欺欺人的樣子多少有些可笑了,以至於連你都開始可憐我了嗎。也是,在今天之前,我確實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軟弱到這種程度。明明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能知道你可能還活著,明明是我一直以來最大的奢望……”
林熄的背脊略微地繃直了幾分。
定定地看著眼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晏行舟的樣子,等回過神的時候林熄已經伸出了手去,而不等碰上那張臉,已經被晏行舟緊緊地抓在了手裡。
晏行舟看著幾乎要觸碰上的咫尺的手,眼底是滿滿的自嘲:“真是矛盾,一方麵在心裡是這樣地想要接近你,觸碰你,另一方麵在送在眼前的真相麵前,卻是畏懼了。今天在裂縫裡麵的那團火,我,不可能認錯……但是又害怕,如果真的認錯了該怎麼辦……原來比起失望,希望才是真正最可怕的存在,我第一次覺得,可能真的無法再承受一次希望的再度破滅了。你應該也覺得很可笑吧,在房間裡等了一個晚上,我最後的想法居然是,或許一直這樣繼續下去也不錯。”
他緩緩地將林熄的手放在臉側,宛若對待珍寶般輕輕撫摩,聲如囈語:“最後的窗戶紙沒有戳破的話,至少意味著,我的奢求依舊有存在的可能。我可以繼續認為,你或許,真的沒死。”
坐在窗邊吹了一晚上的風,晏行舟的臉上鍍著一層很涼的夜氣。
觸碰上的那一瞬間,冰涼的感覺讓林熄的指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很快又緩緩地探了過去。
兩邊的溫度差距使得這樣的觸感顯得格外分明。
起初放在手中輕撫時還沒留意,這一刻從指尖傳到臉上的蘊熱感,讓晏行舟略微一愣,下一秒,落在側麵的手已經從耳側性感的輪廓一路下滑,配合著眼前這人的神態,仿佛是在對他進行著一種細致入骨的探查。
晏行舟抬眸:“你……”
他剛要開口,之前還一直安靜站在跟前的人已經忽然間棲身上前,一下子拉近的距離之下讓唇瓣近在咫尺,呼吸也幾乎是直接從鼻尖上擦過。
晏行舟原本就是坐著的姿勢,林熄這樣的一個舉動,足以讓對方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下無所遁形。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鬼知道他在晏行舟這幅病態的自言自語中暗自罵了多少次街,但是所有的話語在視線對上的一瞬,又無法真的罵出口了。
真的該死。
千言萬語堵在了嘴邊,短短的幾秒鐘仿佛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最終林熄在懷疑自己隨時可能憋瘋的臨界線上,手順著晏行舟的脖頸往下一探,在忍無可忍下乾脆扯住領口的領帶往前麵一帶,直白至極地朝著晏行舟的嘴吻了下去。
柔軟的觸感在頃刻之間散開,將整個房間裡的氣氛衝撞得曖昧至極。
深吻的過程中,林熄始終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晏行舟的反應,在那一瞬間從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的錯愕,頓覺滿意下隻感到積累在胸腔中的情緒也終於得到了一些發泄。
然而就當他將人往後一推後要順勢棲身上前,隔著衣衫的兩具身體剛剛貼上,下一秒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推開了。
這算什麼,欲迎還拒?
林熄也沒想到晏行舟的第一反應會是這個,也感到有些錯愕:“你是,不喜歡嗎?”
沒有回答。
晏行舟就這樣定定地看著林熄,那雙黑眸底處,在這一瞬間是一片明顯在竭力壓製的狂瀾。
他的身體顯然也同樣的緊繃,但是整張臉上的表情卻是顯得嚴肅得有些可怕:“……沒有不喜歡。”
林熄直勾勾地看著他:“那你這是?”
“沒有不喜歡,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
。”晏行舟低啞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在努力遏製的情緒下,眉目間也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