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身就坐了她的身邊。
還以為見不著了,到了親爹麵前,徐椀格外的矯情,眼淚就又要出來了。
男人卻是笑得晃眼:“怎麼?不見爹爹一麵就要回去了?”
馬車駛離,徐椀糯著聲音,扁嘴:“你怎麼才回來啊,我等了你小半天。”
趙瀾之放下長劍,提了腰牌在她眼前晃晃:“爹去了東宮,看見這個腰牌了嗎?是爹的保命符,總得謀個好前路,好來接你。”
徐椀低頭細看,腰牌上確有東宮二字:“是小舅舅說的那個什麼衛尉嗎?”
男人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是那個缺,但與你舅舅和那個人毫無乾係,說了你也不懂,看爹在路上給你買了什麼,看看還熱乎呢!”
說著,自懷裡摸出一袋東西來,送了她的麵前。
果然還熱乎,徐椀打開來,裡麵栗子的香氣立即飄散開來。
馬車走得不快,趙瀾之迫不及待地剝了一個送了她唇邊:“吃吧,你爹我一天了,還沒吃上半點東西呢!”
她心疼他,趕緊推了:“我自己剝,爹你也吃。”
也真是餓了,趙瀾之剝得飛快,父女兩個就一起吃起了栗子。
一邊剝栗子一邊還說著話,徐椀想起老太太的話,把自己剝好的栗子都放了他的手心上:“家裡沒有個主事的主母好像真的不行,爹,我看李小姐真的很不錯,你彆管我,成親吧。”
趙瀾之好笑地看著她:“真心話?”
徐椀也不回答,隻說:“就算你們成親了,我也不會怎麼樣,說不定她也能疼我呢!”
趙瀾之一指頭點在她鼻尖上麵,四目相對時,他笑意淺淺:“告訴爹,你真是這麼想的?”
徐椀立即搖頭,紅了眼睛:“不是,祖母讓我勸勸你,我怕你要是成親了,很快和後娘生了孩子就會把我忘掉,到時候我會不會連個爹都沒有了,其實很擔心。”
話音才落,男人已把她擁入懷中。
二人中間還擠著那袋栗子,香氣飄散,她落淚:“爹,你會不會也不見了,然後我長大就把你忘了?”
趙瀾之擁她更緊:“不會,一定不會,沒有什麼後娘,爹保證。”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慢慢放開了她,女兒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他伸手給她擦去,喂了她一個栗子:“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事情嗎?以後我想起什麼就給你講一點,今天跟著禁衛軍走進東宮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你娘的模樣。”
徐椀靠了他身上,他一手輕撫著腰間腰牌:“那時爹也才是個半大小子,你娘她呀,脾氣可真是不太好。”想了下,趙瀾之笑得輕狂,“阿蠻,你知道嗎?你應該感謝你爹我長得好看,否則就不會有你了。”
徐椀不明白:“為什麼呢?”
趙瀾之把剝好的栗子裝入紙袋卷好了,依舊放入懷中暖著:“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千挑萬選選了我。”
原來是這樣的嗎?
徐椀破涕為笑:“那你們為什麼沒有成親?”
他攏了攏衣領,捂好了栗子:“在我心裡,是拜了堂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你,不承認也不行。”
馬車行得快了些,她再問,他就給她講了些她娘的喜好,脾氣什麼的,岔開了去。
他說她娘也喜歡吃栗子,但是懶得剝。
再問,他說下次再講,不多說了。
眼看著就快到家門口了,徐椀趕緊把花根拿出來給了他,說讓他好生養著,又問他,京裡的異姓郡王都有哪些,趙瀾之想了下,隻說如今隻從前的攝政王衛央,留下遺腹子已經不在了。
衛衡養在深宮,驕縱得很。
徐椀仔細回想,那人應當是常年在外征戰,後有的軍功禦賜郡王府的,也不排除衛衡長大以後怎樣,但也很可能從這個時候就開始隨軍了。
也就是說現在十三四歲的人,有沒有誰從年少就開始上戰場的。
趙瀾之擺弄著花根,隨口應了她:“十三歲就開始上戰場的?你小舅舅啊,你問他嗎?”
徐椀呆住,再問近年,更是無人。
馬車停下來了,到了徐家的後門處。
花桂提著燈,徐鳳白迎上前來。
趙瀾之把徐椀抱了放在地上,站直了:“準時給徐大小姐送了回來,小的前來領命!”
花桂忍俊不禁,趕緊領了徐椀走,說不清是為什麼,徐椀總覺得自己這個爹,到了小舅舅麵前,嘴就特彆溜,她忍不住回頭。
徐鳳白的聲音聽著很輕:“去東宮了?”
她爹嗯了聲,自懷裡摸出那袋剝好的栗子,抓過他手就放了他手上。
眼前一黑,花桂攬過她肩頭就帶著她往前走:“小小姐快走,顧大公子讓人又送了桃兒來,你不是最愛吃桃了嗎?快走,快走。”
又送……桃?
冷不丁顧青城那張臉在腦海裡走了一遭,怎麼辦,她現在看誰都像那個壞蛋了~